也太巧了吧!他并没有正面回应,看刘玉河的腿不便利,就问道:“刘二哥,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刘玉河牙齿咬得格格响,低声骂道:“龙耀宗和赵二毛这两个畜生,去年秋天,龙希贞派他俩来旺庄抢粮,粮食抢完,又来勒索我,说我私通八路,我稍一反抗,那群畜生就把我的腿打断了,到现在都不能活动,现在这旺庄又让日本鬼子占了,我跑也不能跑,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
“你知道旺庄有多少鬼子吗?我刚才往关帝庙送香,没看到几个。”
“有四十来个吧,在前赵家还有十几个,这旺庄四周都挖上了壕沟,有四个碉堡,大路两头再放几个哨兵,你哪能一下都看全!实际上旺庄就是个空心的,我要是腿脚利索,半夜就摸到关帝庙把那个领头的寅次郎挒死!”刘玉河恨恨地说道。
林登海哪里知道,去年秋天二鬼子来旺庄抢粮,涧头集的鸠山也来了,龙耀宗和赵二毛为了向鸠山卖好,将刘玉河年轻的媳妇抓过去了,刘玉河拼命去救,才被打断了腿,而他的媳妇被鸠山带着士兵轮奸了……
这事,刘玉河怎么能说出口呢?林登海不知内情,也不敢透露他来旺庄的目的,就安慰了一番,暗暗下定决心,如果龙耀宗和赵二毛在前赵家,除夕那晚,一定干掉这两个龟孙。
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悄悄出了旺庄,有了给寅次郎送香的护身符,顺利地穿过东南的哨卡,向前赵家方向走去。估摸着岗哨看不到他的时候,在夜色的掩护下转身穿过麦田折向西行,他早就看好了西南那片杨树林,离鬼子新挖的壕沟大概有一百米远,正好可以观察壕沟里的暗哨。
天边那轮残月早已被乌云遮的无影无踪,除了碉堡里忽明忽暗的灯光,四周什么也看不到,他悄悄绕进了树林,找了一棵不显眼的大树爬了上去。
杨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北风吹来,树枝嘎嘎作响,身后的一棵树上,一只夜猫子“咯咯”地笑了两声,吓得林登海浑身汗毛倒竖,脚一滑,差点掉下去,他赶忙向上爬了几米,找了一个南侧的树杈,将自己的屁股靠了上去,身形正好被树干挡住,天黑黑的,不是近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上边还有个人。
林登海定了定神,眼睛死死地盯住两个碉堡中间如黑龙一般的壕沟,过了一会,看到壕沟一处有红色的火星忽明忽暗,他心中暗自数数,在数到一百下的时候,火星没了,又过了一会,壕沟的另一处,也亮起了火星。
这样熬了一个时辰,他发现了两个固定哨,一个流动哨,两个固定哨相隔一百五十米,分别离壕沟两头的碉堡一百五十米,中间的流动哨会在固定哨之间来回巡逻。
“奶奶的,这寅次郎还是很警惕的,打这个旺庄,人少了还真不好办。”林登海暗暗骂道。
时间已接近亥时,再无其他发现,林登海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双腿,顺着树干溜了下来,背起扁担,箩筐,悄悄绕到前赵家西边的一处秫秸泉,打了个洞,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