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是她以后嫁妆”的说法,因为她是长女,按照长幼齿序,这也是没什么避讳的。
这个“他们”就是庄子上的佃户和管事们,因为主家过来,他们难免会紧张忙活,两厢不自在。
“说的也是”,苏玉瑶设身处地地想,“反正咱们都带了工具的,直接去吧。”
折耳根又有一个名字叫鱼腥草,大多数人不太能闻得惯它的味道,但对于爱吃的人来说,它就是得天独厚的美味了。
找折耳根是苏玉瑶在乡下时做惯了的活儿,腊月到正月间的折耳根最鲜嫩。
在田埂的斜坡上用小镰刀一剜,越小的芽尖口感越嫩,若是手劲儿大一点,再挖得深一些,就能得到一根嫩茎,上头全是蜈蚣一样的小结巴,掐断了煮粥,或是直接加盐过了水,拌上调料,就是一道好吃的凉拌菜。
再等上一段时日,老了的根茎加在玉米排骨汤里,也能提鲜增味呢。
她们一共六个人,在田埂上挖了一上午,快到午饭时,各人背篓里都很有收获。
她们虽不想惊动管事们,可早就有眼尖的人前去禀报,所以大伙儿都知道几个姑娘正哼哧哼哧挖折耳根呢!
“大姑娘,二姑娘,表姑娘,您们前来怎么也不告知我们一声,午饭想吃些什么?我让庄子上的厨子们去预备着。”
苏玉瑶是第一次来庄子,管事们居然都知道,可见是老道。
“不用了,吴伯,我们这就回去了……”瑾卿是大姐,她替两位妹妹做主,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再说她们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而且庄子上今年的年例应该都交过了,再去蹭上一顿,虽然说都是自己家的,但快过年了,这样也不太好。
苏玉瑶自是没话说,瑾若却觉得饿了,“大姐,要不我们就破例一回?”
“最主要的是这个折耳根要吃新鲜的才好吃呢!”
“哈哈,三位姑娘就不要跟老头子我客气了,就留下来吧!”
瑾卿这才应下来。
一路往里走,吴管事便给她们介绍田庄的近况,也顺路问问吃食偏好。
“我想吃暖锅子”,瑾若出声,“吴伯,您就给我们切些羊肉片来,再把折耳根切了拌上,哦对了,时兴蔬菜也洗上一些,给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屋子,其余的就不用你们管了……”
吴伯听了,看向瑾卿,瑾卿点头,刚要说就这么办,却看到了苏玉瑶,“阿瑶妹妹,你有什么想吃的?”
苏玉瑶见吴伯看向自己殷切的目光,也点了点头,“就吃暖锅吧,劳烦吴伯多洗上些折耳根。”
瑾若二姐念叨着吃暖锅子已经很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还没有舅舅舅母在一旁管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高兴的。
吴管事得了令,先是派人忙活这顿折耳根大餐,再派人往县城里去送信,说几位姑娘不回来吃午饭。苏玉瑶觉得吴伯实在心细,看他一把年纪还在忙活心中过意不去,便主动说让雪茶也去帮帮忙,这下大姐二姐的两个丫头也都跟着去了。
“几位姑娘不必如此,周大夫于我们家都有大恩,我愿意忙活。你们且坐着。”
原来吴伯的儿子生了很严重的病,是舅舅帮忙治疗调理好的,这可是再造之恩。
苏玉瑶不禁想,舅舅做的事可真有意义,能让人一直感恩。
她喜欢做饭,那让人能记住她做的美食,是不是也算一种意义呢?
暖锅子里的水煮得沸腾,热气上来,户外一上午的寒气都驱散开去。
苏玉瑶她们自己动手,将爱吃的都丢进滚水里烫熟,然后蘸酱喂到嘴里。
肉吃得差不多了,腻得慌,苏玉瑶最年幼,她便站起来将洗得青葱水嫩的折耳根下进去,片刻之后,那股独有的香气便散发出来。
正当她们大快朵颐时,吴管事却端着一盘鸭肠走了进来。
“吴伯,我说过了,不必如此的。”
瑾卿以为是吴伯现去杀了鸭子才得了这盘菜,便连忙摆手。
苏玉瑶和瑾若也跟着做。
“大姑娘有所不知”,吴管事顿了顿,“这是临近合安庄的陈公子送来的……”
“是瑾衡的那个同窗?”瑾卿大姐问她俩,“那吴伯,您帮我们送点折耳根过去吧,就说是尝个鲜。多谢他的好意。”
苏玉瑶将那鸭肠烫熟,吃得心满意足离去。走时,还把一小把银瓜子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