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一辈子估计是再难享受享受了……”
“谁承想,那天夜里让进来的老叫花子送了我一份大礼。”
“爷爷我把老叫花让进院来,让他吃饱喝足后,还将齐小子的西厢房让与了他休息,齐小子只得去东厢房里跟他爹将就,那老道士身上黄白之物已经被抢了去,白白受我一饭一食,又得一夜安寝,心下许是过意不去,言语间看见了我腰里别着的紫竹短枪,忽一拍大腿,随后从衣襟暗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个油纸包,再打开是一些草籽。”
“我哪里认得是什么玩意儿,便开口相问,当得知是烟草种子的时候,爷爷我是高兴极了!”
“原来啊,这龙虎老道与我是同道中人,只是一个游方道士毕竟身上黄白之物不多,烟草这年头又成了稀罕物,越稀罕也就越是昂贵,于是这老叫花子就动起了自产自用的念头,也算是他有能耐,不知如何弄到的这些草籽。”
“毕竟同道中人平添一份亲近,那老叫花子竟然将油纸一分为二,草籽分为两份,一份交到我手上,另一份又郑重地包上,藏进衣襟的暗兜里,准备回山后便开始当那山中神仙了。”
“人说善有善报,老头子我今日做了件善事,竟得了这善果,心想待我种出烟叶后,得好好抽他个痛快。”
“谁承想,老头子我最大的善果竟还不是这烟叶种子……”
说到这里,钟老头不吭声了,吧嗒吧嗒慢条斯理地抽起了烟。
鬼大成毕竟是活了三十几年的,钟老头这关子卖的也不算高级,再加上鬼大成本身确实是好奇,便顺着钟老头的话接茬道:
“这难得的烟叶种子还不够难得?这老道士还能有啥好东西给您老啊?”
钟老头见卖的关子有人买了,一脸的喜笑颜开,吐出一口烟,又开始拿腔拿调地说:
“小娃娃你有所不知啊,这烟草籽要是跟我接下来得的东西相比啊,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您老说说看。”
“哈哈哈哈哈,老头子我怎么都没想到,年近古稀的时候能遇到如此世外高人。”
“原本以为这落魄的游方老道没什么真本事,也就没怎么另眼相看,不过那老道分了我半包烟草籽,让我一下心生了亲近,拉着那老儿在院内谈天说地,本以为我这辈子家境不差,也去过不少地方,经过不少人事,见过不少世面,谁知跟那老头子聊起来竟有来有回,好胜心上来便硬是不让那老道歇息,非想要争个高下,可越聊越是发现,那老道士虽是游方之人,可却是深不可测,他的言语让人细想之下便觉得自己如同那井下的蛤蟆。”
“高人啊,眼见自己相差甚远,我也就失了争胜的心思,转而全是折服。知道这次自己碰到了一个世外的高人,再加上我们这里偏僻无人,哪里就舍得让这老道轻易离去,于是便借口不晓得如何种植这烟叶,恐怕糟蹋了这来之不易的稀罕物什,当时,时近暮春,恰是这烟草播种的好时候,这老头怕也是被这烟草的瘾头勾的不行,便暂时住了下来,只答应烟叶收了一茬便要起身回山。”
“因从借宿变为了小住,便不好长期占用齐家小子的西厢房了,西耳房原是我们吃饭的地方,我让齐家小子将桌椅板凳都挪到了堂屋,西耳房便给了那老道暂住,又伐了两棵树,劈出来点长板勉强拼凑了张小床,因家里被褥不多,只得多用稻草垫在底下,好在日头渐暖,那老道士游方惯了也不讲究,于是原本两个老头,现在变成了三个。”
“虽然那老道士年纪不小,可体力竟比齐家小子还大不少,也不见他做些道士需做的课业,整日就是跟我们一起下地,还跑去砍柴割草,后院内竟然还被他找出水打了一口井,省下了我们不少的取水路途,还独自一人扛回了几个石墩,喏,就是院里灶棚前那几个,这几个小的石墩少说得有个百八十斤,中间大的那个二三百斤都不止,愣是让这老道儿一个人扛着回来的,还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石板,放在中央大石墩上,权当是个白日吃饭,夜晚赏月的地方了。”
“原以为能将这二三百斤的大石墩扛回来已经十分了得了,谁知道那老头有一日天不亮便出了门,直到隔天日头落山才见人影,那时我们正在吃饭,那老道士推柴门进了院来,直奔水缸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了两瓢水才算作罢,我们将他喊到石桌前让他吃饭,他却只抓了张面饼就又出了门,我本好奇有心跟去,可那老小子健步如飞,我怕是跟不上,齐家小子眼神又不大好,也不适合,想着后院种的烟叶都已经开始发芽抽叶了,那老道士未必就舍得抛下,再加上那老头走的时候并未道别,能扛回二三百斤石墩的高人即便是出事,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也未必帮得上忙,也就不去管他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我在院中眼见远处竟有一巨石咕噜噜缓缓滚将过来,直到近前才发现是那老道士在发力推动!”
“那老道直将巨石推到柴门西侧方才停下,待到回院喝了两口水后,又跑到巨石跟前,这巨石约莫得有个五六千斤啊!整个是圆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