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我们的控制区,在山里游荡了一段时间之后决定下山干一票,搞点钱粮好赶路。
您还记得那个老张吧,以前石屏县的主簿,不愿意出仕,自己结庐而居,您还派人去请过他出山的那个。”
“记得。”
“他拒绝了您的邀请后就一个人住在山脚下,平日里养养鸡种种地,我们关注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注意他,那时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结果有一天,有山民来报案,说他被人杀了,家里的存粮和养的鸡鸭被人洗劫一空...就是那个山匪干的。”
“我记得有一天我和珍儿还谈起过他,想不到在那之前,他已经死了。”
“是的。
当我们把老张的事情告诉那个伍长之后,他崩溃了,他没想到因为他的贪心,又多害了一条人命,他原以为对方会直接装作流民混到我们的难民营里去,改邪归正...”
“这个要判死刑的吧,我记得所有的死刑犯最终都是我决定的,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战场纵俘,收受贿赂外加造成严重后果,当时我们的确是准备判处他死刑,第二天给您勾决的。
结果当晚,他就自杀了,死在了我们那个一脚就能踹开的军事监狱里。他踹断了一根用来做栅栏门的木条子,然后用尖的那一头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由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个山匪也伏诛了,所以我们最后只是把总结给您呈了上来...”
“让我想想。由于所有人都死了,而那个年头每天死的人够多了,所以你们也就不了了之,没有单独给我说,是吧。”
林海生气道:“这是失职,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完全不知道我们精心筑起的堤坝上出现了一个蚂蚁洞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王佐站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的情况就不用王佐单独汇报了。
林海记得监察司交上来的报告。
在林海当上清河伯的那一年,清河出现了大大小小十起经济犯罪,小到市场管理员私吞费用,接受贿赂,帮助一个小贩驱赶同业者。
大到林海亲自任命的里长贪污掉大半的村庄重建款项和物资,并寄希望于用征召免费劳役的方式让百姓完成重建工程。
而整个重建工程,用料最好,修得最结实的就是那个里长的大宅子。
这个人林海有印象。
他是林海的学生,林海亲自培养的行政官员,并且对他寄予了厚望。
当时愤怒到极点的林海直接下令把他活生生的封在了一副水泥棺材里,然后竖着埋了下去。
当年,林海就发布了《清河扩大会议通告——坚决清洗贪污腐化分子》的文件,下令对经济案件施以重刑。
这一点得到了当时几乎全部上层人员的支持,军方甚至希望把这些腐化分子弄到校场去实验新武器的威力--若是用水泥去活埋,还浪费水泥不是么?
但严刑峻法并没有挡住伸出来的手。
尽管汪良、陆友、成国荣他们公开举行了几次用腐化分子当靶子的演习,但随着清河的日渐富裕,腐化的苗头不仅没有被止住,甚至还在朝军队中蔓延。
第二年,清河上层就再次下发了《军队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规定》和《贯彻清河精神深入推进军队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工作规划》、《军队重点领域预防职务犯罪工作细则》、《军队实行党廉政建设责任制的规定》等一系列文件,在军方几大巨头的支持下用更加严苛的刑法来对付军队内部的腐败。
高压并没有换来平静。
最终,一名在边境上的守备校尉眼见瞒不住了,决定发起兵变,谋杀了前来逮捕他的军法官和监察处干员,然后带着亲信逃往陈朝。
还好,他去的地方是召阳,雪无瑕带着人在那里等着他。
到最后,林海不得不再次加强刑罚的力度,针对经济犯罪,不仅仅要从重从严处理,甚至还要牵连到家人。
一个人一旦坐实了经济犯罪,那么不仅仅他自己要被重处,他的个人财产会被全部没收,他的家人还需要为他支付高额的罚款,这笔罚款基本上就能断了他三代内翻身的希望,毕竟罚款也是有利息的。
然后三代内不能进入工厂,不能进入衙门,不能进入军队,不能独自经商...也就是说基本上体面点,收入高一点的工作都做不了,甚至去商队当个伙计,都会被人嫌弃...
是的,虽然这不是诛三族,更不是诛九族,但在众人看来,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灭族。
一旦被如此惩罚,这家的后人除了最基本的务农为生以外,没有任何的出路。
当然,林海不是没给机会,若是他的家人愿意去军队充当敢死队,三次冲阵不死,可以获得特赦。
对此,清河军方的巨头们纷纷表示,会严格把控敢死队的死亡率,一定不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