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
秦寿如此想到。
虽说当初只是为了激化凉国和陈朝的战争,自己才去故意屠城的,而且在这个世道,屠个把个城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苦主带着几万人杀回来了,那就是大问题。
秦寿看了看左右,见亲卫们离得都比较远,应当是听不见。
还好还好,不然若是要灭口,自己一手培养的亲卫,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舍不得的。
虽说就秦寿的本心而言,他并不是很想加快进军的速度,按照他的判断,自己最好是能够在战场外结营防守,不断的寻找削弱清河军队的机会,最终才对清河军发起致命一击。
仅仅从秦寿的角度上看,这样的做法其实是最好不过的。
毕竟手下这帮兵的水平他很清楚。
虽然因为战事吃紧,这次带出来的四万人居然没有任何的水分,但是他很清楚,这里面最多只有五千人是从守备兵团抽调的老兵,其他人都是被征发不到三个月的新兵,见过最为血腥的场面大概就是出征仪式上宰那头老牛罢了。
若是直接带着这支队伍冲上去,一旦老兵没能支撑住,那么新兵很可能直接崩了。
当然,也不派出新兵上战场就崩,然后裹挟着老兵退回来的情况。
总得来说,就是直接上去打是很危险的。
他更加希望能远离清河的主力,然后不断的派出新老混合的队伍,以小股交战的方式锻炼自己的兵。
战场是可以加速士兵成长的。
虽然要死人。
但是若能花上三个月,哪怕新兵死掉三分之一呢,自己也能得到两万多打过仗见过血的士卒,这就够了。
只可惜,他很清楚,没人会给他这些时间。
不管是高棉还是清河,亦或是在他旁边的马背上闭着眼睛养神的杨义贞,都不会。
而且他也知道,在这场战争中,高棉已经动员到了极限。
下到十四岁,上到五十岁,国中的男丁基本上已经被征发干净了。
在信约突手上大概还有二十多万兵,自己手上有四万,整编之后的泰京守备兵团还有五万,各地守军加起来大概有五万人,其中大部分就集中在大其马和景栋。
这样算下来,不大的高棉国,居然极限动员了四十万军队。
这还不包含前期的损耗。
若是加上这些,这场大战,高棉动员了六十万人不止。
这还不包含用来作为后勤民夫的人手。
这次出兵路过了不少地方,秦寿很清楚的看到,不少村子已经只剩下幼童与老妇,其他人不是参军了,就是被官府征发,去修筑各地的防御工事。
呵,倒是也禁绝了民变的土壤。
秦寿有些明白为什么前几年愈演愈烈的民变和杀官造反迅速的销声匿迹了,那些人不是被官兵杀了,就是成为了官兵。
也不知道高棉原本就不富裕的府库到底能撑多久。
说起来这些原本不是他一个武将该考虑的事情,不过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恩相,觉得自己还是有当上右相的机会,所以提前考虑一下相国们该考虑的事情倒也不算错。
只不过现在距离清河第三军的防线已经不算远,自己该做准备了。
第二天,正在景栋城内枯坐的潘良勇再次收到了飞鸽传书,落款是右相杨义贞,言称援军已经到位,就在景栋以南三十里处扎营,将在当天中午对清河第三军发起攻击,希望景栋守军能见机配合。
呸!
包围景栋的是清河第一军,你对第三军发起攻击,让我去配合,我配合什么?在城内开坛做法让老天爷保佑你?
潘良勇对身侧的副将说道:“杨义贞太急了,他来得不算早,但攻击发起得太早了。”
副将闻言也是一阵无语,但自家上司的话不能不接,便说道:“右相不通兵事,难不成领军的大将也没劝阻他?”
潘良勇冷冷道:“领军的是秦寿,你觉得他能驳得了杨义贞?国中能拉出来的队伍不多了,若是被他浪战送了,那高棉就神仙难救。”
副将想了想,道:“潘大人倒也不必生气,想必也是有其他情况,再说不管如何,秦寿也算是宿将,就算打不过清河人,至少也不会大败。只要损失不多,就当作是武力侦查罢了。”
另一头的秦寿倒是理解杨义贞,毕竟高棉经不起持久战,若是战事拖上个一年半载,不要说救不下景栋,就算是收复了孟洋,高棉也会虚弱得可怕,到时候清河人只要卷土重来,高棉一样招架不住。
不过理解归理解,秦寿看着眼前的参将、千户和校尉们,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苦笑,就这几粒米,总不能做出一大锅米饭来吧。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清河第三军在高棉援军的必经之路上针对性的修筑了一个周长十数里的超大营盘,在面对高棉人的那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