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不知对方何等来头,但看这群人古怪的模样,滕颂也能猜到他们来者不善,便立即指挥众人拿起武器应战。
安隐藏身树枝间,专注看着下面的战况,随时预备出手。
滕颂带来的人数与对面大致相同,白石寨能安稳立足至今,多有赖于寨主滕颂的一手漂亮刀法,寨中不少子弟也都师承与他。因此,与对面这群怪人对打,白石寨众人并未落得下风。
远处,花衣女抱臂观战,眼见着自己的人落了下风,便不耐烦地道:“一群废物。”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过来。滕颂本以为花衣女也要加入战局,可她只拿出一根细细的竹管,放到唇边一吹,登时便有浓绿色的烟雾从管口飘散出来。
白石寨众人皆是云滇本地土生土长,自然对毒药一类十分警觉,连忙停了打斗,捂住口鼻直往后退。
花衣女得意地仰了仰下巴,发号施令:“乌朗,上!”
接着,为首高个青年男子发出几声古怪地嘶吼,猛地冲向滕颂。
滕颂恨声道:“好你个乌朗,竟不讲半分情义!”
接着,他便挥刀迎战。只见乌朗双目浑浊,浑身脏污,头顶还沾着血痕。他对滕颂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握紧手中的木棍,胡乱砍向滕颂。
可惜乌朗并不是滕颂的对手,几十招下来,滕颂占了上风。花衣女急了,回到被绑住的滕衣身边,双手扣住她的脖子,朝滕颂喊道:“小心你的宝贝女儿。”
见对方如此下作,竟然以女儿的性命为把柄要挟自己,滕颂心中一下乱了。而乌朗则趁着这个机会,一棒子打在滕颂膝盖上。这一下子可不轻,滕颂闷哼一声后跪倒在地,乌朗趁机上前,高高举起木棒向对方头顶挥去。
此刻滕颂周围无人能接应他,安隐心道不妙,正欲纵身而下。
恰在此刻,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自茫茫夜色中出现,眨眼间便来到了滕颂身前,一剑出手挡住了乌朗的攻势。
那乌朗本就稀里糊涂,不过趁着花衣女使诈方能偷袭滕颂,如今被此人挡住也不知变通,只是嘶吼着想要继续进攻。
来人反手一剑,看似轻飘飘,却瞬间将乌朗手中的木棒一劈两半。与这人相比,乌朗的行动未免太过迟缓。他还未从上一剑中回过身来,便被男子一掌击飞,连推数十步,最终倒在花衣女脚下。
花衣女黑着脸,一手捏紧滕衣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捏紧竹笛再度吹响。
这时,跟随花衣女的其他人等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一齐转身攻向来人。
滕颂站起身向白石寨众人大喊道:“还不快去帮忙?”
可他话还没说完,那个陌生人已经闪身冲进人群。他出招快且稳,几招剑法下来,花衣女的众部下竟全部倒在地上。那人并未下杀手,只是每一剑都落在对方的膝盖、脚腕上。
说来也怪,这些怪人受了剑伤,躺在地上也不哭喊,只是如受伤的小兽般低声呜咽。
树下的花衣女亦知情况不妙,转头抓起滕衣便要逃走。可惜,她刚一转身,便看到一女子早已站在她身后,向她冷笑道:“想逃?”
花衣女妙目圆睁,将滕衣牢牢挟持在身前,低声道:“你是北方人?”
女子道:“与你何干?”
说着,她抽出佩刀,攻向花衣女。
见对方来势汹汹,花衣女直接将滕衣推向女子刀口,然后趁对方躲闪之际,转身欲要逃走。
方才解围的陌生人岂能容她逃走,早就堵住她的去路,问道:“是你们教主派你来的?”
花衣女脸上惊慌之色尽显,她咬了咬牙,忽然抽到割破自己的上臂,鲜血汩汩直流。
众人被女子的行动吓了一跳,正不知其何意,持剑之人忽然大喊:“快后退,她的血有问题!”
果然,只见花衣女胳膊上的血落到草地上,竟将野草灼烧出阵阵白雾。雾气虽山中夜风飘散,直扑众人面门,令众人口鼻中冒出烟熏火燎之感,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后退。
花衣女抓住这次空隙,转身钻入林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好在此雾不过障眼法,不过片刻便被夜风吹得消散,滕颂一行人才狼狈不堪地围拢过来,寻找滕衣的踪迹。
方才救下滕衣的女子一直牢牢护着她,见滕颂跑来,便将滕衣送还这位父亲。
滕衣也只是个年轻姑娘,自幼娇生惯养,方才紧急关头还能强自忍耐,如今看见父亲,便再也忍不住,埋首于父亲怀中嚎啕大哭。
滕颂强压心中不舍,一遍安抚女儿,一遍向那女子道谢:“多谢女侠出手相助,救下小女性命。请女侠无论如何回白石寨与我一聚,让我们滕家好好答谢女侠的恩情。”
女子爽朗一笑:“我们江湖儿女,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谢不谢的倒说不上。而且,滕寨主事务繁忙,大约不知道,这几日我恰好便在白石寨暂住,这一次便当我是交了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