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寿辰当日,周智远十分重视,定要大操大办,扶稷山庄上下大摆筵席直至夜间。一些素来与扶稷山庄交好的门派皆派门人亲自前来送贺礼,而千机门的少掌门齐暮雨更是亲自登门。
岳千山自从伤后便不再饮尽,陪着喝了两口茶后便打着哈哈离席。
他一路来到山庄门口,不少江东府中的贫家小儿都凑在这里跟山庄门房和路过弟子讨要红包。
岳千山笑呵呵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将怀中的糕点糖果分给众小儿。有个小瘦猴吱哇乱叫着凑上来,从岳千山手中抓了好几块糖,转身跑掉了。只不过夜色中大家都未发现,岳千山手中多了个小纸卷。
散完果点,岳千山悠闲自在地往回走,实则拐到墙角无人处,打开纸条细看,只见上书短短几个字:雨田有难,太平动,事急从权。
这是扫云夫人的笔迹,看来平王是真的打算今夜对雷之章动手了。
岳千山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撕个粉碎,然后抛入湖中,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拦下路过的一个小弟子,苦着张脸道:“麻烦跟你们庄主说一声,我可能是旧伤复发,浑身难受,先回房躺一会儿,叫他不必担心,我睡一会儿便好。”
小弟子领命而去,岳千山立时挺直身板,打算接着夜色掩映直往未销馆去。却没想到半路上碰见了个意外之人,竟是乔君。
“岳大侠,你怎么没去席上?”乔君一脸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
岳千山笑着摸摸肚皮:“坐的太久,旧伤不太舒服,想回去歇一会儿。你呢,怎么不去吃好吃的?”
乔君腼腆一笑:“我也是坐得发闷,所以走出来。”
她没有说实话,刚才在席上有一阵子,她总觉得头痛欲裂。还因为心中害怕今夜子留会现身,她更坐不住,索性出来走走。
岳千山笑着打发她:“赶紧回去吧,年轻人在一块热热闹闹的才好。”
乔君答应着,便欲往花厅走,可刚走两步她便停下来转头问道:“岳大侠,你若不舒服可别强撑着,我那里有些伤药,用不用送些给你暂用?”
岳千山挥挥手:“我这身子我有数,别麻烦了...还有,那日你说的《迷神引》,我会记着帮你出去探一探。放心,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乔君眼睛微睁,面露一丝惊喜,然后带着全然的信任道:“多谢,这次就拜托岳大侠了。”
“好说,不过若查不出什么来,你可不许生气啊。”岳千山逗乔君。
少女眯起眼睛向他微笑:“怎么会呢。”
待少女转身离去,岳千山收敛笑容,加快步伐。正走着,脑海中回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次就拜托岳大侠了。”
岳千山猛然停住,他突然想通了,乔君那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早年乔君脸上疤痕太重,加上年纪小,总是面目模糊地出现在岳千山面前。而今年回到扶稷山庄后,乔君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尤其是下半边脸清晰了许多,也是从前一阵子开始,岳千山看到乔君便觉得面善。直到方才,乔君说出了那句话,那个女人也同样对他说过。
一瞬间,岳千山觉得寒毛直立,只想拔腿回到花厅逮住乔君。
不,不是乔君,她有极大的可能应该叫...江夜筝!
岳千山钉在原地,少见地踌躇起来。他知道,为了自己的盟友,他应该立刻追回去,把这个叫乔君的女孩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可此时此刻,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岳千山咬咬牙,转身跑向未销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处理完平王的人他就可以着手调查乔君的身世了。
乔君回到花厅时发现这里出了乱子,几个弟子抗着个满脸是血的陌生人走进来,禀报周智远说有人将这个普通老百姓丢在山庄门口,把凑热闹的孩子们都吓坏了。
周智远与妻子相视一眼,一齐站起来。还未等二人发话,又有个弟子跑进花厅,慌慌张张地道:“庄主,不好了!有个疯子抓了个讨红包的孩子,扬言要在山庄门口杀了那孩子!”
周智远立刻扶着佩剑往外走,众人跟随在后,周智远边走边问:“我叫你们练剑是耍花枪么?为何不当即制服那人?”
小弟子嗫嚅道:“那人有帮手,人还不少。”
周智远顿了一下,转身看到自家儿子并众位弟子都跟在自己身后,便低声严厉嘱咐道:“所有弟子备好佩剑,随时预备迎战。”
“是!”众人齐齐应道。
走到山庄门口时,方才围在门口的孩童和闲人早就作鸟兽散,门口只剩下七八个人,皆带着武器,为首的那个人如捉小鸡一般提着个六七岁的孩童。
小孩子早就吓坏了,一边蹬着腿脚一边哇哇大哭。而抓着他的人显然很是不耐烦,结结巴巴地怒吼道:“闭、闭嘴!”
汪若华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从人群众走出来,伸长脖子张望。周智远一步步走下山庄台阶,一边道:“这位兄台何妨放下这黄口小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