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华看少年面生,且身量未足,不知是哪家孩子,上前几步本想止住二人,却被陆家兄妹同时拦住。
陆珩恨恨地道:“师姐,让他跟延之打一把,也好给这黄口小儿一点教训。”
汪若华心想,少年看似年幼,却绝不是个蠢笨之人,他敢托大挑衅周延之,只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只是此刻已经迟了,一旁的周延之早已跟少年斗至一处。他到底觉得对方是个半大孩子,没好意思直接亮剑,剑身依旧在鞘中。
两招打下来,周延之心中略有些狐疑,看他接招的样子虽说是有条有理,一看就是多年的功夫,可也谈不上什么过人之处,不知为何方才却敢大胆挑衅。
果然,前几招少年还能应付,却也渐渐难以支撑。周延之懒得跟他周旋,直接手腕一拧,自少年背后将剑身朝着他的喉咙挥过去。少年一时慌乱,连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眼圈居然红了,委委屈屈地道:“别、别欺负我!”
周延之旋即止住了剑风,心想跟个毛孩子斗什么气,便提着剑过去想把少年拉起来。
汪若华正在一旁观战,皱了皱眉,大喊道:“延之师弟小心!”
可已经来不及了,周延之刚走近,少年袖管中飞出一支小小的梅花箭,直射向周延之的胸口。他赶忙挥剑打掉那只箭,谁知少年咯咯一笑,自袖中飞出第二支箭,原来第一支不过是为了引开周延之的注意罢了。
第二支角度刁钻,周延之无论如何都来不及抵挡。这梅花箭小小一支却冲力十足,直穿透了周延之的袖口,牵着他倒退了好几步。
少年借此机会捡起剑,飞身而上,直将那剑尖抵住了周延之的胸口。朝他挑挑眉毛:“我说七招之内就是七招之内。”
周延之从未见过胜之不武还洋洋自得之人,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
少年毫不动容:“可是我赢了,你输了。”
唐显在旁嫌弃得不得了:“这是哪家的熊孩子?”
乔君在旁也看得愤愤不平,她虽然有点怕延之,但对他的功夫是很佩服的,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暗箭伤人,真不光彩。”
少年被几个人挤兑得本就有些不快,听闻这话一回头,阴恻恻地看着乔君:“闭嘴,丑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周延之一听他如此羞辱乔君,二话不说,反手便用剑鞘抽在少年的脸颊上:“你也敢来指摘我们扶稷山庄的弟子?”
少年白玉般的脸颊登时被抽得一片通红,他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
“暮雨,你又胡闹了?”
众少年少女回头,发现不知何时,周智迁已经站在练武场边,身边跟这个面生的中年人,方才的话应该是他说的。
少年一看到来人,把兵器往地上一仍,跑过去满脸委屈地道:“师父,徒弟今日他们山庄弟子练剑,故自请切磋一番。谁知道这位师兄竟羞辱于我,弟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周延之瞪他:“你别颠倒黑白。”
周智迁瞥了周延之一眼,把他看得不做声了,然后厉声道:“这位是千机门的师弟,初次前来拜会。你不说以礼相待,还把人家脸打成这样,还敢争辩?”
一旁的中年人忙笑着阻拦:“我这小徒弟生性好动,初来乍到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
然后转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还不捡起兵器,咱们好随周世叔拜会庄主去?”
如此一通,也就把事情混过去了。
原来这位少年名叫齐暮雨,出身千机门。此门位于黄州,门内弟子以暗器机关见长。到齐暮雨师父这一辈,因与周家兄弟素有些往来,故偶尔带自家弟子前来拜访。
齐暮雨正好与乔君同龄,都是十三岁,算掌门郑畴所收最年轻的一个弟子。不过他看着面嫩,许多人一打眼只当他是十一二岁。此次郑畴来扶稷山庄却是有事要与周氏兄弟相商,顺便带上了几个得意弟子,让他们借此机会与扶稷山庄的少年才俊们相互切磋,却没想到齐暮雨第一天来边惹出乱子。不过直到最后也没受什么大惩罚,看来确实颇得他师父的欢心。
这齐暮雨性子古怪,周延之一群人本以为他来了之后定然要继续惹是生非。没想到从第二天起,齐暮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活泼可爱,能说会道。他本就生的好,又变得亲切会说话。因此除了那日的延之等几个人,其他不在场的弟子与他相处颇为融洽。
齐暮雨在女弟子中尤其吃得开,年龄大些的都把他当作招人喜欢的小孩,同龄女弟子见他生的俊俏嘴又甜,自然也免不了多看他两眼,见了面也少不得多逗弄他几句。
唐显陆珩等人见他如鱼得水,未免有些愤愤不平。只是齐暮雨乖滑如泥鳅,轻易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因此也只能暗暗不快,发作不得。
少年之间的暗流涌动自然不入大人的眼,周智远广交天下友人,看到郑畴来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