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说他俩最为般配?”
慕羡鱼沉默片刻,抿起嘴,探究般的目光投向我:“月儿,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猛然一窒,晃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感觉空气中都充满着莫名其妙的尴尬,我努力抽动嘴角,最后坦然开口:“……我只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这些。”
不懂?怎么会不懂呢?
这深宫之中的算计,明明暗暗,我既然生在其中,又怎会不懂?不过是姑姑不愿我沾染,我也就对这些事敬而远之。
打破了沉默,我倚着摇绳,漫不经心道:“连将军手握重兵,连思澄又是独女,她要是嫁给慕流夜做皇妃,慕流夜手中就等于多了一份筹码,想来三殿下私下里也没少对连思澄示好。”
“可是父皇却偏偏把连姑娘指给我了我。”慕羡鱼神色自若,“自然是因为我……”
我连忙打断他:“自然是因为五哥无心储位之争!”所以把连思澄给五哥,只是为了制衡慕流夜与三殿下而已。
慕羡鱼苍白的脸色染上些暖意:“…月儿说的对,我无心储位,父皇说我与她的婚期定在来年初秋,那时,五哥一定给你缝个荷包。”
婚期与荷包有什么联系呢。
我鼻头一阵酸涩,心知他的意思:“那不行,明年我们还要赏初雪,还去钟楼。”
“好。”他声音很轻很轻,我却听得分明,“还去钟楼赏初雪。”
眼看气氛伤感起来,我连忙转移话题:“也不知道四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过大年再把他放出来吧?”
他扯了扯嘴角:“父皇本就只是罚着玩的,四哥若是乐意,明天就能出来。”
我道:“出来也是去花楼寻欢作乐,还不如关着呢。”
“你不也跟着去了好几次?只是祖母次次训的都是四哥罢了。”
我嘿嘿一笑:“本来就是他带我的嘛!”
说话间,阿宁端着一小碗药走了过来:“殿下,喝药,喝完这一副就换新药了。”
“新药?”
“是啊,我刚从太医院给你带的新药。”我跳下秋千,大步上前接过阿宁手里的药碗,“我来吧。”
阿宁连连点头,转身退下了,我端着药碗,看着坐在我面前的慕羡鱼,咧嘴笑起来:“来五哥,月儿喂你喝药。”
他弯起眉眼,道:“好。”
我其实不太会伺候人,所以只是用汤匙小心的一勺勺喂到他嘴边,他也默不作声的任由我喂,只是那双眼睛始终看着我,我不由得想起来幼时的事情。
八岁那年冬日,我得了风寒,因为先前落入寒潭落下的病根还未好彻底,这风寒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时五哥身子也不好,但还是坚持来看我,亲手喂我喝药,也是这双眼眸——温柔纯粹的目光,就好像我是这世界上,对他而言,最珍贵的存在一般。
不知不觉间,药已经见底了,五哥顺着我的手把药碗放下,说话间,呵出的白气似乎都带了些苦味,但话却是甜的:“我小时候还因为没有妹妹在母妃面前哭闹过,得知祖母养着你时还常去偷看……”
“第一次见你时候你还不会走路,窝在四哥怀里咿咿呀呀的乱叫,祖母逗我说你是她专门去找神仙求来,给我们当妹妹的。”他说着,不自觉的就拉住了我的手腕,“我那时可高兴了,恨不得把你偷走,可是你只爱待在四哥怀里,我一抱你就哭。”
我听的有些不好意思:“你跟四哥也没大我多少……”
“是没大多少,但是我们都很喜欢你这个小家伙啊。”慕羡鱼点了点我的鼻尖,“谁知道一转眼就这么大了,都能给我喂药了。”
我得意洋洋的叉起腰:“那当然!下次我亲自给五哥煎药!”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