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了?”
“这……这……”
李钦这话一出,王道长与孙员外二人皆是一惊,敬畏仙神一辈子的他们,可未曾敢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无功无德,徒贪香火,为何不砸?”
李钦瞧见二人如此模样,淡淡应道。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李钦又问:“话又说回来,你们这地界的土地公竟然不管此寮?”
孙员外挠了挠脑袋,思索片刻,方才弱弱道。
“土地庙离咱村有着好几里地哩,兴许太远了,土地爷未曾察觉?”
如此说法着实让李钦无奈,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妙妙亦忍不住传音。
“治下出现野神分食香火,土地公怎会不知?依我看,他不过是怕惹事上身,故作不知罢了!”
李钦对此深以为然——毕竟土地爷大多法力不强,治下若有异常,强敌则上禀城隍,弱敌则自行处置。
而若是这般不上不下者,若当地土地品性一般,那则多是放任不管,以免招惹是非矣。
不过,这些倒是不必同孙员外二人细说,毕竟他们不过只是凡俗之辈,便是知晓其中道道,亦是无能为力。
是以,李钦寻思,之后去到泸水县后,替他们同县中城隍告上一状便是。
念及于此,李钦索性不再多理,指尖微点,一道凡人肉眼难见的灵气丝线悄然凝聚,刹那间,神龛中那野神便被牢牢束缚,任其如何挣扎,亦是动弹不得。
这野神虽见死不救,但终究未亲自动手害人性命,故此,李钦未一剑将之诛杀,只是将其束缚,使其不得再吸食香火,留待当地城隍处置。
瞅了眼依旧处于沉思之中的二人,李钦不禁莞尔,旋即出声惊醒。
“天色已黑,不如咱们先进村?”
“仙长说的是,瞧我这脑子,一时失神竟忘了时辰……”
孙员外打了个哈哈,这才领着二人朝村内走去。
有着先前村口那几个青壮的报信,这会村中已是热闹非凡。
百姓们都凑到一块儿,欢天喜地地庆幸得以解脱,不用再受鬼物侵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见李钦一行人到来,立马纷纷围拢上前,情真意切地要邀请仙长到自个儿家做客,以表谢意。
就连惧怕生人的幼童,亦是扒拉着爹娘的腿,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李钦。
有的甚至在爹娘的鼓励下,跑到他身旁,朝他递上两块麦芽糖,甜甜地唤声“仙长,吃糖。”,而后便又红着脸,迈着小短腿跑开。
如此质朴暖心的场面,着实让李钦心情舒畅,连连拱手回礼。
孙员外见状,上前一步,朝着热情不褪的乡亲们高声喊了一句。
“仙长除魔颇费精力,此刻还未用膳哩,大伙儿莫要挡了仙长的路,扰了仙长兴致嘞……”
如此,李钦方才走出了人堆。
“孙员外在村中的威望,果然非同一般啊。”
李钦笑着打趣道。
闻言,一直未插上话,急得抓耳挠腮的王道长这才接过话头。
“仙长有所不知,孙员外可是出了名的善,村中家家户户几乎都受过他的恩哩。”
“村中修路搭桥、供奉仙家老爷、请秀才给村中幼童开智……这些桩桩件件,都是孙员外出的大头,便是乡亲们承包他家田地,抽成亦远低于那些地主老财嘞。”
听到王道长如此吹捧自个儿,孙员外面皮薄,立时微红,连连摆手将其打断。
“幼时家中贫苦,常常吃不饱饭,多亏乡亲们接济,这才没饿死,如今我发家了,帮衬一番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李钦闻此也是心生敬意,原先虽知晓孙员外品性上佳,却未曾想竟赤诚至如此地步,不由抚掌称赞。
“孙员外如此大德,着实令在下钦佩。”
“仙长言重矣。”
孙员外闻言,哈哈一笑,虽依旧谦虚,但眼中亦流露出几分喜色——与人为善数十载,所求者,可不就是这邻里和睦、乡梓安宁吗?
三人谈笑间,不觉便行至孙员外宅院前。
此刻,孙家的妻女老小,皆是恭敬地侯于院外,迎接着三人到来。
一入堂屋,八仙桌上已摆满丰盛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显然刚刚出锅。
“仙长,这清炖猪手所选,乃是山间天生地养的黑毛猪,那肉质可叫一个爽口弹牙……这三鲜菌菇,更是这时节的珍品,鲜香着哩……”
身为东道主,孙员外声情并茂地同李钦介绍着席上菜色。
李钦随之尝了几筷,霎时,一股鲜香便迸发于其口中,不禁眸光一亮,连呼美味。
眼见仙长如此赏脸,席上的氛围也因此愈发轻松,推杯换盏间,自然喝地欢颜笑语、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