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府不愧为一郡首府,繁华程度远超惠阳数番。
街上无论商贾镖师,亦或行客游侠,皆是熙熙攘攘挤成一团,一时间叫卖之声、询价之声、闲谈之声杂糅交织,不绝于耳。
已然奔波不少时日的李钦当下便寻了处客栈,欲要犒劳一番五脏庙。
客栈不大,甚至没有名头,店内仅有数张方桌摆放其中,此时午时已过,倒是稍显空闲,唯有三两不上工的闲汉聚在一起,点上一碟小菜,就着半盅酒,谈天说地。
正在柜台后闲着无事的掌柜瞧见有客入门,连忙上前,堆着笑脸,谄媚道。
“哟,客官里边请~”
将李钦领至一处空位,又寻来一张颇显老旧的抹布将桌椅擦拭些许,方才笑问道。
“客官几人呐?”
“仅在下一人,上些店中招牌吧。”
李钦从袖中摸出几粒碎银,掌柜接过,顿时喜笑颜开,愈发谄媚地吆喝道。
“得嘞,您且润润喉,咱这边让后厨给您炒着。”
话落,掌柜的从柜台后端出一盏茶,麻利地给李钦添上后,一溜烟便往后厨赶去。
这个年头,客栈吃饭一般也就十来文钱,顶天也就几十文,如李钦这般一顿吃上几粒碎银的,已可称作大客,更别说还是在这种连个跑堂伙计都没有的小店了。
是以掌柜热情至极,不消几杯茶的功夫,便端着一红木餐盘,往李钦桌上摆上了几碟硬菜。
鸡鱼猪骨香而不腻,黄瓜花生爽口清新。
“客官,您且吃着,有甚吩咐吆喝一句便是。”
这客栈虽小,但这烧菜师傅的手艺可是不俗哩,瞧李钦这食指大动的模样便可知晓。
夹起一块鱼腹,送入口中,李钦只觉鲜香扑鼻、入口即化,比起船家大汉那质朴的做法,更添了几分烟火气,甚是爽口。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半桌子的菜便被李钦扫荡一空,就连米饭木盆掌柜的都给添了几次,口中连连赞叹“客官胃口着实惊人”。
眼见自个儿店内饭菜如此受人喜爱,他亦是心头大悦,特意给李钦送上了二两米酒,用以下菜。
如此声势,便是旁侧的闲汉们亦不禁频频侧目,寻思是否该众人凑凑银两,也点上几盘小菜用以下酒。
少顷,酒足饭饱后,李钦惬意地舒展着身子,懒散几息,方才起身离去。
“多谢掌柜送酒,下次还来。”
这店的口味倒是颇对李钦心意。
“客官慢走。”
掌柜亦是笑着回应,如李钦这般出手阔绰的食客,他巴不得人家顿顿来哩。
……
“公子,咱们这是去往何处?”
欣赏着街边美景,林妙妙好奇问道。
“城隍庙。”
李钦许因方才吃的急,这会儿感到有些噎得慌,缓了缓才答道。
“城隍庙?”
林妙妙不解。
“到人家地盘,自然得拜码头。”
林妙妙虽已踏入仙途,但仍是阴魂,如今来到一郡之府,自然得拜访一番当地城隍,不然光天化日下,阴魂于城中肆意游荡,不是落其面子吗?
城隍庙居于何地并不难寻,一来可同街边百姓打听,二来也可以望气之法观之,那信仰香火之力最浓郁之地,保准便是城隍庙所在。
即便城内尚有供奉其他正神的庙宇,但若论百姓间的香火,定然还得是城隍最盛。
这不,越是临近城隍庙,便越能闻到一股香烛纸钱燃烧的气味。
举目望去,似乎整条街都在做这行当生意,无论是红事囍帖,还是白事纸包,不出七步便能寻到店铺采买,之所以如此,盖因民间有着这一说法——无论红白,皆以喜事来论,如此一来,即便两店挨着,也不算忌讳。
除此以外,李钦甚至于街角瞅见几处算卦摊位,当今之世,百姓大多笃信此道,生意倒也还算不错。
楚安府的城隍庙可谓热闹非凡,无数香客进进出出,香火极为鼎盛。
李钦随着人流涌入其中,刚一踏入庙门,便有庙祝热切地问道。
“见过善信,敢问是否需要香火供奉神明?”
望着庙祝手上那一捧小指粗的香火,李钦点头应道。
“有劳先生赐香一炷,敢问香资几何?”
“五文一炷,多谢善信。”
付过香火钱,李钦行至正殿中,抬眼望去,便见城隍之像立于最里,其身着官袍,头戴金冠,眉目威严,栩栩如生,颇有一番磅礴气势。
大殿之中,众多香客持香而跪,低诉各自心事,李钦着实费了几分力气,这才挤到城隍像前。
将香火轻触供台之上的烛火引燃,李钦随即拱手作揖,郑重道。
“在下李钦,与友林妙妙云游四方,今途径贵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