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熬过了冬,春风袭来,那这日子暖和的便快了。
越趋南方,雪融之速愈增,周围清冷之气,亦逐渐褪去,露出几丝绿意。
勃勃生机之景令人心旷神怡,李钦二人亦是心情欢畅,就连步履亦轻快几分。
若是赶路乏了,便会停驻休憩,寻一处僻静山林,登高望远,游山玩水几日。
但这些游玩之地大都离官道不远,李钦可不想再体会迷路的滋味儿了。
日落月升,转眼夜幕低垂,又是一夜到来。
李钦二人于官道旁,寻了处废弃的庙宇,稍加整理一番,腾出了块空地,又在周遭树林中拾来一堆柴火,燃起篝火以取暖。
冰雪消融之际,寒气仍重,烤个火总归能让自己身心都舒坦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庆地界的废弃庙宇、道观等建筑,越往南方倒是越多,李钦一路所见,已不下双掌之数,且大多数观其内部装潢,虽不甚奢华,却也是淡雅质朴,不似因香火惨淡而无奈舍弃,着实令人不解。
月朗星稀,李钦欣赏了会,许是仍惦记着那漫天火树银花,此刻的夜空让其觉得着实无趣,索性从角落捡来些许干草,铺在篝火边,闭目小憩会儿。
林妙妙见状,亦默然移至一旁,从包裹中拿出笔墨纸砚,奋笔疾书,卖力创作着。
观其笔下纸张,已有一指厚,想必不久便可编撰成册矣。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官道忽的传来一阵嘈杂脚步,此起彼伏间朝着庙宇方向行进。
细细听来,应当有着八九人。
其中一道略带惊喜之声响起。
“宣哥,前边儿有处破庙!”
同行之人亦是附和道。
“里边透着火光,想来亦有行客于此,应当可凑活一夜!”
话落不久,便有一人大声应道。
“也好,夜间危险,确实不宜赶路,咱就去那借宿一晚便是。”
这声音洪亮清朗、中气十足,李钦听着似乎有些耳熟。
不过须臾,这伙人便踏入庙门内,为首之人目光落在李钦身上,顿时一喜,惊喜道。
“竟是先生!在下与先生当真有缘,能于此地再次相见。”
话落,他似是想到什么,神色间掠过一丝尴尬与懊悔。
“上次未曾听从先生所言,实乃惭愧——在下与兄弟们去往惠阳,果真得知高人已云游四方,且那赵家大院,还被城中刘记茶铺的刘管事差使护卫看护着,不让旁人靠近,着实遗憾。”
李钦这时也将其认出,正是那日城外向他问路的游侠。
观其越发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这些时日又是于赶路中度过的。
“无妨,他人所诉终存虚,亲眼所见方为实嘛。”李钦笑着打趣道,“不知你等这次要去寻访谁?”
那人闻言亦是一乐,抱拳道。
“先生妙人妙语,当真乃奇人也。”
而后,又自我介绍道。
“当日因临近惠阳,拜访高人心切,忘了通名报姓,实乃失礼,还望先生海涵。”
“在下名唤李宣,家住徐双县,身后这些皆是在下发小与习武同道。”
话落,他身后的众人亦是纷纷上前,面带笑意,拱手抱拳朝李钦行着江湖礼,看着倒也是好相与之辈。
李钦见状亦是作揖回礼,说道。
“在下李钦,王都人士,四处云游的闲人罢了。”
“哟,先生与在下竟是本家,果真缘上加缘呐!”
李宣哈哈大笑,显得极为高兴
江湖儿女便是如此,只要互相并无加害他人的歹心,三言两句间便能熟络起来。
通过一番闲聊,李钦知晓,这伙人倒也是行动果决之辈,当日于惠阳城中并未寻到他,且流连几日亦不得他去向后,便立时决定往西南而行,去寻另一武道名家。
而李钦虽先行数日,但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没想到竟在此地与他们相遇,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
李宣众人这些年四处奔波、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奇人趣事,而李钦亦是见多识广,大伙儿聊得倒是极为投缘,这无趣的夜亦在此间悄然褪去。
……
山林间的清晨来的早——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是以虫鸣鸟叫总是比晨光要早来些许。
然,习武之人皆是闻鸡起舞之辈,起得比这虫鸣更早!
不过卯时,李钦便被一阵练武的呼喝声吵醒。
轻揉朦胧睡眼,李钦便见林妙妙朝他抬手示意声响来自庙外,抬眼望去,只见李宣等人正于庙外,分散而立,各自摆着架势,专心致志地操练着武艺。
观摩片刻,李钦便不由于心中直呼厉害。
他能瞧出这些人根基扎实、一招一式皆被其练地融会贯通、炉火纯青,那剑若游龙、拳如猛虎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