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不愿意?”
谢承郁观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怎会。”卫卿宁连忙摆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给殿下带来什么价值。”
七年前那个神秘老者的预言尚萦绕在耳边,这七年她已经尽量躲避京中的人和事。然而世事难料,避不开的,她只能顺其自然。
谢承郁看向她,玉白的指尖将面前一罐黑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姑娘不妨来对弈一局。”
卫卿宁抓了把黑子放在掌中倒来倒去,有些羞赧:“其实我不是很擅下棋。”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万一我下不好,你是不是就不帮我的忙了?”
谢承郁轻笑:“姑娘不必紧张,只是一局棋而已。并不会改变任何。”
卫卿宁这才放下心。
片刻后,卫卿宁的脑袋已经凑在棋盘边。
棋盘上,黑白错乱交织,卫卿宁的黑子杂乱无章的散落在棋盘的各个角落。白子并没有去围劫,只在卫卿宁每换一个角落时,分一颗棋子过去。
最后一子落下,卫卿宁坐直身子,乍然发现白子好像形成了一道圈,明明不紧凑,却将黑子尽数围拢在里面。
“我是不是下的不对。”卫卿宁小心翼翼地看他。
“下的很好。”谢承郁将棋盘一推,眼底仿佛蕴着一团化不开的墨。
“一年。”
“什么?”
“以贴身侍女的身份,呆在孤身边一年。作为交易,孤替你解决目前的一切难题。”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绞着手指,看起来似是不情不愿。
谢承郁微微挑眉。
他忽然拂袖起身,不顾身后人的反应,径直往门口走去:“孤并不喜强人所难。但孤现在得走了。正巧今日出门诏狱的令牌带在了身上,那孤便也顺道去审审这胆大包天的卫行云。”
“别别别。”卫卿宁急了,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我哪里有说不答应!”
谢承郁脚步顿住,垂眸看她。少女白嫩的柔荑将他的锦袍攥出几道褶皱。
卫卿宁识眼色的松开他的袖子:“我自是愿意替殿下排忧解难。”
她露出一个牵强的笑,乖顺地垂着脑袋,露出颈后小半截玉白的肌肤,纤细而柔弱。
“我只是担心若是被人看到我跟在您身边,怕是会听到不好的非议。”
“你在乎这个?”谢承郁皱眉。
“我心里倒是不打紧的。”卫卿宁摆摆手:“但若我们同来同往、同吃同住,只怕会折损了太子殿下您的威仪。”
毕竟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被扒个底都不剩。
谢承郁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她刚刚话里说的,同吃同住的可能性:“此事你无须担忧。”
“好吧。”卫卿宁点点头,话锋又转了回去:“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卫家二哥?”
谢承郁凉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抬步往回走,优雅地重新坐了回去。
“殿下不是要去诏狱吗?”
谢承郁将木窗推开一点缝隙,窗外阴沉沉的,还在下着细雨。
“不急,先用膳吧。”
“……”
那你刚刚拔腿走那么快干什么。
龙井虾仁、闲笋蒸鸭、白炸春鹅、蟹酿橙、鹿脯、糯米糍糕、红枣雪燕外加一碟素菜笋鲜摆上了桌。
都是她爱吃的菜。
香气扑鼻而来,卫卿宁才察觉到腹中饥饿。听到父兄出事的消息,她一路风尘仆仆。今日大清早又白耽搁在顾明轩身上,到现在都快晌午了,还没怎么用膳。
她双手攥着玉箸,小心翼翼地抬眼瞅他。
谢承郁拿起玉箸,“用膳吧。”
屋内暖融融的,吃到八成饱,卫卿宁放下筷子,忽然感觉有些困乏。她舒适惬意的眯了眯眼,像只吃饱餍足的小猫。
谢承郁舀了碗红枣雪燕默默递到她跟前。
卫卿宁很顺手的将碗接了过来,喝了两勺,清甜可口,好喝的让她眼角眉梢都弯了弯。
谢承郁有些忍俊不禁:“孤倒是不知,到底是你侍候孤,还是孤来侍候你?”
此话一出,卫卿宁舒适的困意立马消了一半。
哥哥还没见呢,得先把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侍候好。
她睁圆眼睛,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谢承郁好像只吃了点笋鲜,喝了些石榴酒。
“殿下只吃笋怎么行呢?”她一本正经的皱了皱眉,立刻夹了块鹿脯丢到他碗里。
“……”
谢承郁静静地看着少女执着玉箸的瓷白小手在眼前晃悠,一下子他的碗中便堆的像是小山似的。
卫卿宁荡悠两下腿,跳下椅子,走到他身侧。
又捞过放在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