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水吧,正好我有些渴了,哦对了,水不要钱吧。”
她掏出乾坤袋,哗啦啦地把里面的铜子倒在桌面上,不多,只三枚。
“客官您......”他看看少女那张俏生生的脸,又看向桌上那可怜兮兮的三枚铜板,欲言又止。
“就这么多。”余清欢耸耸肩,“你看能买张芝麻饼不?”
她常年在山上修行,吃喝用的皆是灵石,怎会有银子。
这几枚铜子还是她在院子里刨土的时候挖到的。也不知是哪个小孩干的恶作剧,左右就当便宜她了。
“姑娘您这……只怕是不行。”
“这样啊。”她倒也不在意,动作自然地铜板捞回去,“那就给我来杯水吧。”
“小妹儿,莫不是没钱了,要不要哥哥请你?”
男子粗犷的声音自斜后方响起,余清欢侧目望去,同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对上视线。
美人回眸更是惹人心头发痒,男子压下心底按捺不住的兴奋,上前两步:“哥哥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陪哥吃顿饭就行。”
这话说是请求,但实际上他的手已经快要摸上余清欢的肩膀了。
余清欢轻易避开,向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有些不耐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明媚少女梗着脖子眸子总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瞧得他心头更热,连带着语速也快了几分。
“哥这不是瞧你一个人在外可怜嘛。你要找的人估计今晚也到不了了,不然你和哥哥回家呗。”
因为凌奚这档子破事,余清欢心里烦得很,现在又来个人在她面前叭叭叭,真恨不得一板凳飞过去算了。
不行,要冷静,眼前这位是凡人,作为修士是不能殴打凡人的,这是规定。
她深吸几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抱歉,不用,我的夫君马上就到。”
本意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反倒笑了,络腮胡子上下抖动:“夫君?别糊弄哥了,就你这毛还没长齐的小片妞儿?”
大汉显然是这一片的混混头子,欺男霸女惯了,也不将余清欢的警告放在眼里,眼瞅着他那只油腻的大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裙摆,她赶紧向旁边避让,却不料踩到了自己的裙摆,险些就要摔倒——
“小心些。”
余清欢没有如想象般砸到地上,而是被某人托住了手臂,稳稳扶回了原位。
他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熟悉的冷松香钻入鼻腔,叫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这是个极暧昧的姿势。
眉心点着朱砂痣的红衣少年就这般站在她身后。二人看似亲密无间,其实中间仍有一段距离,可即便是如此,也足够让旁人误会了。
余清欢压抑着混乱的心跳,拼命告诉自己这人只是个缺根筋的蠢货。
“你她娘的谁啊你。”突然来了个人截胡,大汉感到非常不爽。
余清欢张了张口刚想要答,没想到却被凌奚抢先一步。
“她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
“你几个意思?!”
大汉怒气冲冲地想要上前,下一瞬就被一柄木剑抵住了肩膀。
剑尖扎入他的棉袄之中,挑出了一点棉絮。
余清欢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后的人。
“你最好别动哦。”凌奚眯起眼,明明他唇边依旧挂着笑,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冷意,“我的剑可不会留情。”
大汉低头瞥了一眼木剑,发出一声不屑的嘲笑。
他不把凌奚当一回事,余清欢却开始慌了。
“师兄!”她急匆匆地按住他的手臂,疯狂摇头,“不行的!”
若是让邰华宗的那些老古董知道他们在山下惹是生非,他们一定会被赶出北鹤峰的!
“别担心。”
他摸摸少女头顶翘起的头发,往下压了压,随后上前两步,右手一抬,竟硬生生将大汉的衣服给挑了起来,轻轻一甩就把人甩了一丈远。
男子咕咚咕咚地从台阶上滚下来,脸朝下埋进地里,也不知道还剩几口气。
凌奚随手将木剑插回背上,转身给她塞了张芝麻饼,还顺便在她头顶揉了一把。
“放心,死不了。”似乎是觉得手感不错,他趁余清欢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趁机揉了一下,“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她呆呆地点头,然后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少女心低头在芝麻饼上咬了一口——
只一口,就把她的少女情怀毁了个粉碎。
所以说,为什么,
芝麻饼里会有香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