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打这个号码找她。”
李维聪母亲口念的,是一个134开头的手机号码。
她似乎不打算更正刚才所说的话,看来,维聪真的死了。
阿章勉强说出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李维聪的死,就这样成了既成事实。
无意间,目光和从刚才就在注视着自己的女高中生有了交会。女孩像是被吓着了,赶紧别过眼去快步逃离。
阿章仍然紧握着手机,伫立在原地。
耳边传来阵阵细雨声。
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不知所措。
一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拨起了另一个号码。那是雷迪的手机号码。虽然只听李维聪说过一次,不知为何,居然就是这么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说不定她知道维聪出了什么事。光是听他母亲这么说,根本无法了解事情真相。现在只能找到可能掌握咨询的人,不管是谁都好,以现阶段来说,除了雷迪以外,也没其他人了……
“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雷迪的声音。或许是看到不认识的手机号码,有点戒心吧。背景听来很吵杂,感觉她像是在居酒屋里。
“喂。”
“哪位?”
“我是文翰章。”
顿时对方沉默了下来。阿章听到有人正在喊着沙织的名字。
“……请稍等一下。”
听起来她似乎都到了玄关,背景的吵杂声降低许多。
“学长,你现在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她的嗓音听来有些尖锐。
“我有我的苦衷。”
“我听克勤学长说了。你是因为父亲的债务才逃亡的吧?这些钱学长根本没义务偿还啊。”
“这我也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逃呢?”
“这个世界靠法律是行不通的。”
“这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不找律师商量呢?像地下钱庄这些人,只会欺善怕恶。我们班上有很多学长都是律师,方便的话我可以替你介绍。”
“不必麻烦了。”
的确,若是不必担心费用问题,一开始就求助于律师事务所的话,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至少,也不必被迫拿刀割伤刘海龙的脸了。
“为什么不挺身对抗呢?”
阿章轻轻笑了。为什么不挺身对抗?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我是在对抗啊,我的耐力比谁都强,我的手法比谁都巧妙。
而且,我追求的最终目标,还不光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学长……?”
一直没听到阿章出声,让沙织感到有些诧异。
“你听说李维聪的事了吗?”
“……嗯,今年夏天因为机车车祸意外过世了。”
“你知道详细情况吗?”
“我也只是打过电话致哀而已,连告别式也没办法去参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
“嗯,倒是我刚才提的建议……”
“你现在说话已经是标准的城市腔啦。”
“什么?”
“我来丰芸市也两年了,不过还是不行。怎么也修正不了我的乡下口音。”
“你现在在丰芸市吗?”
“打搅了。”
“喂……”
阿章挂断了电话。虽然是星期五晚上,午夜场的电影院里却是门可罗雀。
阿章全身一动不动,只是双眼紧盯着荧幕。
红色,蓝色的光线在视网膜上反射,消失。
几近爆炸的重低音,震撼着耳膜。
电影散场之后走出户外,小雨已经完全停了。走在路上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记录,发现雷迪打来过三次。
这个号码的阶段性任务已经达成,待会就得把它注销了。
他走到新黄乐区东口的站前广场,试着拨打李维聪母亲给的那个号码。
“喂……?”
他故意用呆板单调的声音问道,对方却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