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吃边相互打闹嬉戏,一个个笑逐颜开,好不惬意,就连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落梅,都罕见地与人开起了玩笑。
然而,这些人里头,唯独不见芳草的身影。
香秀纳闷道:“芳草今日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便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方才叫了她也没答应。”
萧沁颜心中一紧,起身便匆匆上了楼。
来到芳草的卧房前,萧沁颜轻轻敲了敲,果是无人应答,她试图推开,可根本推不动,很显然,里头的门销被插上了。
“芳草,开门,是我!”萧沁颜贴在门上喊道。
声音刚落,屋里头便传来一阵窸窣声,没多久,门便被打开了,芳草肿着双眼,有些局促地立在门后面,低着头,没敢看她。
见对方安然无恙,萧沁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问道:“好端端,大家伙都在院子里,你怎么一个人闷在这屋里头,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抬起一只手,很自然地贴在芳草的前额上,少顷,方一脸关切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我这便让流云给你请大夫去!”
芳草听了这话,眼圈瞬间又红了,她抿着唇,拼命地忍住眼泪,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萧沁颜有些不解,“莫非,是你娘的病又加重了?”
芳草依旧只是用力摇头,一言不发。
“难道,你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萧沁颜这回总算是猜到了重点。
芳草一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萧沁颜将她拉进屋内,与她并排坐下,轻声问道:“究竟是何事,你且讲予我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上点什么。”
芳草始终低着头,许久,她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刚欲开口,却忽然瞥见萧沁颜腰间那月白色的蝴蝶结腰封,愣了一下,终又缓缓低下头去,喃喃道:“无事,我,我只是想家了……”
“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这样,”萧沁颜扑哧一笑,“你这便收拾一下,我让流云送你回家住几天。”
说着,她取下腰间的钱袋,一把塞到芳草的手里:“这些银子你拿着,你娘身体不好,你回去正好给她买些补品补补身子……”
芳草一怔,急急将钱袋塞回萧沁颜的手上:“沁颜姐,这如何使得,你每个月给我的月钱已是不少,我怎么还能再要你的钱……”
“芳草,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掌柜,掌柜的话你敢不听?”萧沁颜板起脸来,将那钱袋又塞进对方的手上,一本正经道,“我叫你拿你就拿着,若是不听,你日后就别回来了!”
芳草没法,只好收下钱袋,她呆呆望着萧沁颜离去的背影,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夜,渐渐深了。
暖风轻扬,裹挟着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而纱幔重重的仙乐坊内,却依旧古琴铮铮,妙曲轻度。
楚雁珩如往常那般随着仙乐坊的牡丹姑娘走进雅室,旋开暗门,来到一间特意改造过的大书房内。
不一会儿,楚雁珩的暗卫疾风便从书桌后面闪了出来。
“怎么样,可寻到周荣的贴身侍卫贺江了?”楚雁珩问道。
“没有,”疾风摇头,“我打听到贺江与那落梅姑娘曾经私定过终身,便让人一直盯着妙颜阁,但他始终没有露面。”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听闻大理寺为了寻他亦花了不少功夫,可还是一无所获,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给我继续找,”楚雁珩吩咐道,“记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唯有找到他,才能知道究竟是谁给周荣那厮喝下毒酒,也才能找到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还有,”他继续道,“今日我让你查那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年轻女子,你可查出什么了?”
疾风点了点头,如实禀道:“这名女子名唤胭兰,原是鸳鸯楼里的一名舞姬,后被二皇子相中,成了他的一名外室,被养在曲莲池旁的一处别院里……”
闻听此言,楚雁珩忍不住握紧拳头:“如此看来,今日之事,果真是他在背后捣鬼!”
“不过……”疾风看着他,欲言又止。
楚雁珩望向隐在阴影中的年轻人,双眼微微眯起:“你还发现什么,但说无妨!”
“通过暗访,我们的人了解到,胭兰此时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而二皇子却将近两个月都未曾去望她一眼,据她一个要好的小姐妹讲,二皇子早就已经将其抛之脑后,现如今她的一切日常所需物品,皆都由安北候府的三小姐提供,就在两日前,三小姐还亲自去了一趟别院……”
“楚雁鸣那厮向来喜新厌旧,做出这等事来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楚雁珩微微皱眉,思忖了片刻,方自言自语般说道,“周蕊怎么也与这个女人有所往来,难道,今日之事和当年发生在大哥身上的意外,与她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