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看祖母去,颜颜若是不介意的话,便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如何?”
见她面露迟疑,楚雁珩又道:“楚雁鸣那厮方才没有得逞,此时心里指不定有多窝火。我是担心,若是待会儿在宫中不巧与他碰面,他恐会为难于你……”
其实,这也正是萧沁颜所担心的,以楚雁鸣那锱铢必较的性子,若是再碰面,必不会让她好过。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惹不起,那就能躲则躲吧!
想至此,萧沁颜只好朝他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九皇子了!”
说实在的,他们二人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楚雁鸣怒气冲冲地从这里离开后,就径直回到自己的池阳宫。一路上,他的脸都阴郁得几乎可以滴下墨汁来。
六皇子楚雁骆跟在他的身后,脸色有些苍白,步履也十分沉重,与先前出宫时的威风凛凛大相径庭,仿佛大难将要临头一般!
果然,一进殿内,楚雁鸣就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几步上前在自己的专属座椅上落座,一双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跪在面前的楚雁骆,忽然,他猛地操起面前那盛满酒的银盏,朝对方的脸上狠狠掷去:“你不是说,今晚本皇子就可以享用那个美人了吗?如今美人在哪?啊?在哪?”
随着一声闷响,那只银盏重重地砸在楚雁骆的额上,瞬间起了一小块淤青,而那盏里的酒,则尽数洒在他的脸上,还有身上……
楚雁骆没有闪躲,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垂下头低声道:“六弟该死,六弟未曾料到楚雁珩会突然到来……”
“六弟?”闻言,楚雁鸣不由得轻蔑一笑:“本皇子在外人面前叫你一声六弟,你倒蹬鼻子上脸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生的贱种,也配与本皇子称兄道弟?你就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贱胚一个,却还整日妄想攀龙附凤,当真是愚昧至极,可笑至极!”
这一番话,说得楚雁骆面红耳赤,他将头埋到自己胸前,一言不发,可蜷缩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见状,楚雁鸣眉头一凝:“怎么,你不服气?”
楚雁骆摇头,嗫嚅道:“雁骆不敢!”
楚雁鸣哈哈一笑:“本皇子料你也不敢,没用的东西,本皇子就是借你十个胆,你依旧还是一条虫,一条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虫!想要变成龙,下辈子吧!哈哈哈……”
说着,他又极其夸张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丑态连连!
楚雁骆依旧跪在那里,他双眼通红,牙关紧咬……
等对方笑够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二哥,适才雁骆听说陈贵人生病了,雁骆想,想去看看她……”
“哦?你娘病了?”楚雁鸣表情夸张,“什么病,该不会是相思病吧?哈哈哈……”
楚雁骆的身体猛地一抖,伏在地上的十根手指微微弯曲,似乎想要收紧,可终于还是又放开了,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还请二哥成全!”
楚雁鸣冷冷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忽然举起另一只盛满酒的银盏猛地往他面前一泼,悠悠道:“可以,只要你把地上的酒给本皇子舔干净,本皇子就允许你去看望她,顺便,再大发慈悲给她请个太医,如何?”
楚雁骆一怔,他缓缓抬头,望着面前那一滩如血般暗红的酒渍,许久,终是将头伏了下去,用卑微和屈辱去换取一个尽孝道的机会……
就在此时,坐落于池阳宫相反方向的玉衡宫内,十一公主楚雁霏边吃着冰镇过的西瓜边自言自语道:“奇怪,我从未在妙颜阁订过天竺葵香囊啊,而且我平时最害怕闻到天竺葵的味道了,沁颜姐姐也是知道的,怎的还给我做了天竺葵香囊?”
立在一旁为她扇扇子的婢女秋桃笑着道:“或许是萧老板忙中出错,将旁人订的香囊记成十一公主您的了!”
“不可能,”楚雁霏摇头道,“沁颜姐姐绝对不会犯下这等低级的错误!再说了,除了二哥,谁会用天竺葵做的香囊啊?那味道,当真是……”
“二哥?”想到这里,她蓦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安:“会不会是二哥找她麻烦了?对,肯定是这样,快,快叫人备车!”
秋桃被她吓得手一抖,扇子都差点掉了,又不敢多问,慌里慌张地跑去让人备车了……
就在楚雁霏的马车匆匆驱往宫外时,另一辆同样装饰华贵的马车已经快行至宫门口,车厢内的软椅上,楚雁珩与萧沁颜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倒不是楚雁珩不想说话,只是,他一朝这边望来,坐在萧沁颜身侧的流云便会冷冷地瞪了回去,仿佛他心里在偷偷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搞得他好几次都话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地给噎回肚子里,可偏偏又碍于萧沁颜的面子不好发作,心里头着实憋屈得很。
这一憋屈吧,他便也就没了开口的兴致,只好悻悻地撩起车帘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以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其实,这也怪不得流云,在她眼中,楚雁珩之所以出手相救,原因不过与楚雁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