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前后的不同,说:“谁对弟弟,会照顾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亲的都天天打,更何况你一个不亲的。”
闻言,宫九喑忽然对比着想起了同为亲生兄弟的江绯和江希影,据她所知,江希影作为弟弟,的确是过得常常挨揍。
当初没来京城时,就有听下面的人提起过一嘴,说江医生隔三差五就把自己亲弟弟送队里去挨饿抗打,时不时还亲自上手揍人。
那时候她只是想,没想到江绯平日素来冷着脸,只知道搞药物研究和济世救人,却对自家兄弟这般下得狠手。
不过这两年来倒是好了许多。
宫九喑放下手来,抿唇沉默片刻,幽幽吐了口气,看江绯的眼平淡却笃定:“你也不像你口中说的,那般不明白。”
能够将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又怎么会不明白?
江绯身体一僵,却是笑着看她:“你不也是一样?”
分明心有所感了,却固执的扯另一个理由让自己深信不疑。
“啊喑,你比我更厉害些。”
宫九喑抿唇,将手中试管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岔开了话题:“这是新药物?”
江绯也配合,将拿出来的盒子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刚得出来的成品,还不确定对你作用有多大,正准备给你送过来谁承想你就先出事儿了。”
将盖子揭开,宫九喑仰头毫不停留的一饮而尽。
她这番豪爽的操作惊得江绯都来不及制止,只得一把夺过她手中空了的试管,起身捧着她的脑袋急道:
“你全给我吞了做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宫九喑淡淡望着他,啧笑道:“你这样子倒是稀罕。”
江绯在她面前最急的时候,也只是那时她对求生无所谓的时候,却也只是闷气一番。
没有过今日这种急色过,一时间倒让宫九喑觉得稀奇。
可江绯此刻只想一巴掌呼死她。
他指着空了的试管怒道:
“你知道这药物里有哪些东西吗?样样单拎出来都能让人闻之色变,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全给我吞了!知不知道这一管子是你两周的量?”
他盯着少年淡定如斯的脸,一时间又气又恨,想打却又舍不得下去手。
只得恨恨摔了管子在床上,长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哦,两周的量啊。
宫九喑耸了耸肩,身体有些发软,让她掀起眼皮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疲惫:
“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我现在真有些困了。”
她现在的身体抗药性太强,所以一般药物对她来说作用不大,危险性也不算大。
不得不说,还真有了几分百毒不侵的意味。
江绯吐了口浊气,回绝道:“不行,这药的副作用我还不清楚,我得在这里看着你,以免发生什么不良反应。”
嘁笑着勾唇,宫九喑眼里神态清醒,全是桀骜懒散:
“你不是不知道,有眼睛盯着,我睡不着的。”
江绯沉默了一瞬。
宫九喑又道:“娜娜那边应该有不少麻烦,你去顺便和她一起解决一下。”
不用说,两人都知道欧阳娜做什么去了。
江绯叹了口气,到底是妥协了。
“也行,不过我会找人上来看着你的,毕竟药副作用还未知,我不放心。”
他从床沿站起来,捡起刚才扔到床被子上的空试管放进药箱里,又叮嘱道:
“今天你注射了好几种药物,又口服的有,可能晚点会出现一些不适,别睡得太死,注意一些。”
宫九喑点头:“嗯。”
起身的时候,江绯还是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盒子收回了药箱:
“为了避免你拿药当饭吃,这东西还是我收着,确定对你有用了,我再分装给你送来。”
看着他这番动作,宫九喑扬了扬眉,唇中泄了抹轻笑:
“你这作态未免小家子气了些,好歹也是个国医圣手。”
提起药箱的江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
“我小家子气?若真放着你来,我怕我哪天来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话是不假的。
生命是坚韧的,但也是易碎的。
再者说,床上这人向来不把自己的命放心上,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这段时间才见一点点好转,说不定哪天又被她给作反弹了。
他的话太直白,里面夹杂着的闷气还在,让宫九喑有些悻悻的收了嘴,怕再说下去,这人得暴走。
算了,她放过他,不刺激他了就。
“我先走了。”
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少年,江绯揉了揉太阳穴。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宫九喑又开了口,她说:
“能一杆子拍死就给我拍死了,但主谋,我要人。”
脚步顿了顿,江绯嗯声:“我知道。”
他抬脚走了几步,却忽然间停了下来,垂着脑袋静默一瞬,转头看那处脸上已经疲意无法掩饰的少年。
幽幽吐气道:
“啊喑,我们能成为你,把命当回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