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屈突通和李承乾尚未招抚完陕东道的官员,他就先在都畿道闹出了动静,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动静能闹到多大,各地尚未招抚的藩王知道了以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阿郎,我听说二嫂已经显怀了,我已经有很久没见二嫂了,二哥又没办法陪在她身边,所以我想去看看。”
杨妙言很贴心的抽回了手,让女官搀扶着,笑着说。
李元吉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清楚,这是杨妙言知道他又正事要忙不想打扰他。
说是要去承庆殿看长孙,未必没有炫耀的成分。
毕竟,她嫁到李家多年了,好不容易怀上了,自然要到妯里们面前献献宝,让妯里们好好看看,她也是个能生养的。
“去承庆殿!”
杨妙言笑吟吟的招呼着所有伺候她的人,哗啦啦的赶往了承庆殿。
武德殿门口顿时一清。
李元吉一直等到杨妙言走远了,才在信筒上扭了几下,打开了信筒,展开了里面的信。
信的内容跟骑卒说的别无二致,只是比骑卒说的更详细。
不仅写着怀州都督是什么时候反的,还写了怀州都督在反的时候有多少兵马,又是怎样攻下河内等地的,如今有发展到了什么规模。
只是信里并没有提到殷开山的名字,想来殷开山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选择了隐姓埋名。
这样也好。
只要殷开山能一直藏下去,等到事情结束了以后,他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帮殷开山洗白了。
“传我命令!”
李元吉看完了信,将信交给了侍奉在身侧的宦官,澹澹的开口。
跟随在他身后的侍卫快速的出现在他眼前,单膝跪地。
李元吉继续道:“传我命令给李靖、苏定方、罗士信,让他们尽快召集河北道内的所有兵马,准备迎击都畿道内的叛军。
同时给陕东道、太原府各地传令,让各地的都督加强戒备,务必守住手里的每一座城池,务必保护好治下的百姓。
若有阳奉阴违者、消极应对者、借机生事敛财者,定斩不饶!”
侍卫恭敬的应允了一声,“喏!”
李元吉又继续道:“再传我命令!”
又有一个侍卫单膝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此前一个侍卫在领命以后,已经快速的赶去了馆驿衙门。
馆驿衙门是大唐所有驿站的总管衙门,负责统领大唐各地的驿站,也负责向大唐各地传递所有需要加急派送的文书的衙门。
“召李孝恭、李道宗、李纲、裴矩、陈叔达、萧瑀、李盖、谢叔方、魏徵等人到昭德殿觐见!”
“喏!”
“……”
半个时辰后。
李元吉穿戴上了王服,赶到了昭德殿。
李孝恭等人在得到了召令以后,也相继赶到了昭德殿。
在简单的寒暄施礼过后,李元吉开门见山的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说都畿道怀州的都督徐世宗已反,目前已经攻破了河内、武德、温县、汜水四县,聚众过万,并且在汜水畔聚众谋反,欲策反其他各州都督,已谋我大唐。
我已经传令给河北道的李靖、苏定方、罗士信三人,命他们即刻召集河北道内的兵马,准备迎敌。
只是河北道内的兵马,除燕王李艺部以外,剩下的全是府兵,绝大多数又是从刘黑闼手中招降的。
实力堪忧,忠心也难觅。
所以还需要我们商量一番,选一位能臣,率十二卫中的一卫,赶往都畿道驰援、平叛。
诸位有什么看法?”
李元吉也没有将都畿道的事情拿出来让李孝恭等人商量,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让李孝恭等人推举一个合适的领兵之人即可。
在这种事情上,他跟李渊不同,他不会固执的任人唯亲,也不会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跟谁商量。
他只需要寻觅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让对方去就行了。
如果不去,贬了或者杀了就是了。
都上位者了,都掌一国权柄了,那还需要看底下人的脸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然都是王臣,那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敢讨价还价、推三阻四,那就是欠收拾。
李孝恭等人听到这话,几乎没有任何由于的齐齐看向了李道宗。
李道宗还在吃瓜,勐然看到所有人都望向了他,顿时生出了一股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懵逼。
“看来诸位都觉得道宗合适?”
李元吉对李道宗也没客气,直呼其名。
虽然李道宗比他大一岁,算是他的堂兄,可在这种以他为尊的场合,他不需要跟李道宗去论辈分。
“这……不妥吧?”
李道宗懵懵的开口道:“此等大事,应该交给一位老成持重的重臣去做,交给我一个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容易误了大事,还请……齐王殿下,以及诸位三思啊。”
作为堂兄,李道宗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李元吉好。
称呼殿下吧,李元吉也不是太子,不是君,他不需要这么卑微。
直呼其名吧,李元吉又掌握着帝王和太子的权柄,不是君却胜似军,他也不好托大。
所以就来了一句即疏远又非常客气的称呼。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独自领兵出征,他还装起了嫩,自称起了毛头小子。
“此事由你去做最合适不过了,你为何要拒绝?”
在场的众人中,可没有人会惯着李道宗,更没有人会因为李道宗仅仅二十出头,就真拿他当一个毛头小子,所以在他刚开口说完话以后,李孝恭就毫不犹豫的盯着他质问。
李道宗顿时流露出了一脸的苦涩,道:“我也不是不愿意为我大唐出力,只是我从没有独自领兵的经验,让我领兵去平叛,我实在是没有信心啊。”
李纲抚摸着胡须,一点儿也不信的道:“你独自领一路大军对阵刘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