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房玄龄等人可不是单纯的谋臣,他们还是当世顶尖的一撮文学家。
许敬宗一个并不受李世民重用的人,之所以能位列十八学士当中,就是因为他在诗词一道上,有相当高的造诣,虽然谈不上是当世第一,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然的话,他别说是位列十八学士了,就是想进修文馆的门,也困难。
李元吉在房玄龄、薛收引领下,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修文馆的藏书以后,就到了一处院落前。
院落不大,仅有宫里正常大小的院落的十分之一大。
院里除了一个花坛,一处假山,一丛翠竹,一顶凉亭外,只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屋子是以木头搭建的,刷着明漆,纹理清晰可见,看着像是刚搭建的一般。
在屋子旁边,有一匹马正在游荡,没有拴缰绳,也没有配马鞍,就那么光熘熘的在屋子边上四处熘达,一会儿伸长脖子啃一口花坛里刚刚抽出了嫩芽的花颈,一会儿又低下头在翠竹丛中找着什么。
看着相当悠闲,也相当肆无忌惮。
房玄龄热情的介绍道:“这是我家殿下的爱马青骓,前年我家殿下在虎牢关迎战窦建德的时候,骑的便是它,也是它驮着我家殿下在窦建德的军阵中杀了个来回。
当时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中了足足五箭,有两箭就在要命的地方。
军中的兽夫子说它活不成了。
我家殿下是想尽了办法才将它救了回来。”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传说中的昭陵六骏之一的青骓啊,难怪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李世民所在的院子里想干啥就干啥。
以李世民的爱马程度,宠着它也在情理当中。
也许,它比李世民府上的一些孺人还受宠。
毕竟,李世民府上的孺人可没办法驮着李世民去虎牢关跟窦建德大战三百回合,但是它可以。
而且,虎牢关一战绝对算得上是李世民的军旅生涯中最高光的一刻。
这一战,李世民不仅完成了以三千破十万的军事奇迹,也一举荡平了王世充和窦建德这两个李唐的大敌,为李唐一统天下,敲下了最终的一锤。
可以说,这一战过后,李唐一统天下,基本上成了定局,再也无人能够改变。
后来的刘黑闼、辅公右,虽然给李唐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威胁性远远不如王世充和窦建德,更别提改变李唐一统天下的定局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青骓绝对算得上是一匹功勋马。
李世民宠着它是应该的。
它要是人的话,恐怕封侯拜爵也不在话下。
只是李世民胯下的功勋马,貌似不好做。
尤其是深受李世民宠爱的功勋马,就更不好做。
李元吉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李渊拿捏李世民的时候,就是让李世民砍了他胯下最受宠爱的功勋马。
那匹马貌似叫卷毛騧。
也是传说中的昭陵六骏之一。
李世民还曾经为其赋诗曰: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孤失载戢,氛埃廓清。
然后它就成了李渊教育儿子的牺牲品。
还是李世民亲手砍下了它的脑袋。
李元吉很想知道李世民什么时候会砍下这匹名叫青骓的功勋马的脑袋,所以目光一个劲的在它脖颈上徘回,在判断李世民会从什么地方下刀。
一直到房玄龄开始喊人的时候才回过神。
“殿下,殿下?”
“啊?”
“我家殿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房玄龄弯了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元吉收回了思绪,点了点头,跟着房玄龄和薛收走向了屋子。
屋子前有个台阶,需要脱靴。
李元吉在守在门口的侍婢们伺候下,脱了靴子,进了屋内。
一进屋内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
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中的时节了,但长安的天依然冷,还是那种干冷干冷的。
若是保暖做的不到位的话,很容易在脸上冻出腮红,也很容易在耳朵上、手上,冻出裂口。
所以该做的保暖工作还是要做的。
该烧的银霜碳还是得烧的。
李世民就坐在堆满了银霜碳的火盆后面,手里捧着一卷书名为五朵花的书在读。
之所以说书名是五朵花,是因为李元吉隔的太远,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只看到字的形状很像是五朵花。
准确的说是五朵梅花。
虽然李元吉不学无术,但李元吉也知道这是梅花小篆。
梅花小篆是一种很漂亮的字体,也是一种很难写的字体,无论是那一个字,写出来都必须是一朵梅花的雄壮,圆圆的,煞是工整,也煞是好看。
这种字体在后世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写了,但是在唐代却饱受推崇,尤其是识文断字的女子,最喜欢这种字体。
李世民最擅长飞白,也会写梅花小篆。
所以用梅花小篆写成的书,他也能看懂。
据说李建成也会写梅花小篆,写的还极好。
李秀宁更是能写出一笔不输给任何书法大家的梅花小篆。
这么一比的话。
李元吉突然觉得前身有可能是窦氏捡来的孩子。
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解释前身为何跟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长得不一样。
也没办法解释前身为何跟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的智商差距这么大。
更没办法解释前身为何跟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的学识差距这么大。
依照李元吉对前身过往的了解,在教导子女上,窦氏虽然更偏向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可也没亏待过前身。
前身即便是没学到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那么优秀的地步,也不会太差。
但事实上,前身不仅没学到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那么优秀的地步,反而跟他们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大学生跟初中生似的。
这已经没办法用前身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