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韩良见此,赶忙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齐王殿下在苇泽关投掷巨木的事情,诸位应该都听说过。据说那巨木有上百斤重,齐王殿下能轻易的投掷出去,其臂力恐怕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齐王殿下要是全力一击,王君廓未必挡得住。”
王君廓若是连李元吉一击也挡不住,那么屈突通和殷峤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李世民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于志宁也皱起了眉头,道:“难道要让王君廓避战?”
“齐王殿下亲自下场约战,王君廓要是避战的话,以后在大唐谁还看得起他?王君廓如今已经是我们秦王府的人了,他要是避战的话,也会弱了我们秦王府的名头。”
“对,所以王君廓坚决不能避战。”
“……”
其他的谋臣纷纷开口。
所表达的就一个意思,王君廓不能避战。
“那就让王君廓穿着铁甲上阵,只要他能接下元吉一击,我立马会吩咐坦豆拔和开山动手,必要的话,我也会吩咐叔宝和敬德也一起动手。”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王君廓既然没办法避战,那就只能想尽办法在李元吉手里保他一命。
“王君廓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国公,齐王殿下即便是有心教训王君廓,也不会真的要了王君廓的命,不然的话,在圣人那里,齐王殿下没办法交代。
至于齐王殿下在苇泽关投掷巨木的事情,只是传闻,我等并没有亲眼所见。
是否属实,是否有以讹传讹的地方,我等也尚不知情。”
于志宁见韩良将李元吉想的过于厉害了,有种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忍不住盯着韩良说着。
韩良刚要开口,就见于志宁又道:“诸位也知道,军中一直有夸功的传统。一些将校为了激励兵卒,也为了从朝廷谋取更多的好处,总是喜欢将一些寻常的战事,夸大以后再宣扬出去。
齐王殿下在苇泽关投掷巨木的事情,未必没有夸大的可能。”
一众谋臣深以为然的点头。
即便是李世民,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军中确实有夸功的传统,除了于志宁说的两点外,还有安定民心的作用。
对于百姓而言,有大敌来犯,必然会惶惶不可终日。
朝廷在艰难的挡住了大敌以后,如实将战场上的情况告诉百姓的话,百姓们未必会安心。
但是朝廷将前方的战果略微夸大一下告诉百姓,说前方的将士如何如何轻而易举的击退了敌人,又如何豪迈的从万军丛中取了敌人将领的首级,百姓们听了肯定会安心。
因为百姓们不希望看到大唐跟大敌打的你来我往的,一直打下去,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大唐有可能再次的征召各地的府兵,有可能增添各地的赋税。
敌人也有可能随时突破大唐的防线,出现在百姓们面前,百姓们根本没办法安心的过日子。
百姓们希望听到大唐轻而易举的碾压敌人,击溃敌人,那样的话,百姓们才能安心的过日子。
所以历来的战报中,都有夸功的成分。
即便是前方领兵的将领是个老实人,不敢弄虚作假。
经过朝中一帮子重臣一倒手,宣扬给百姓们听的时候,还是会出现夸功的情况。
就拿此前李元吉上奏给朝廷的苇泽关战报说。
李元吉除了军功上做了一些手脚外,并没有过多的夸赞苇泽关的战获。
但是经过了朝廷一倒手。
李元吉就成了智勇双全,无所不能的无敌统帅。
苏定方成了领着几十骑,追着刘黑闼上万人打的猛士。
谢叔方也成了在突厥人大营中三进三出的孤胆英雄。
颉利成了一个昏庸的突厥可汗,突利成了一个调皮捣蛋、少不更事的捣蛋鬼,梁师都成了一个频频向颉利进谗言,却频频让颉利失利的奸臣。
虽然朝野上下的知情者,都知道朝廷如此向百姓宣扬,有些扯淡。
但百姓们觉得,大唐的统帅、猛士,就该是这样。
“但愿齐王殿下在苇泽关内投掷巨木的事情,是以讹传讹的吧……”
韩良见一众人都赞同了于志宁的说法,也就没有再强硬的坚持自己的态度。
再坚持下去,那就得跟所有人辩驳。
他没必要为了王君廓,舌战一众同僚。
王君廓的死活,他其实不在意。
他跟李世民一样,只在意王君廓身上的那个右武卫将军的职位。
王君廓现在已经是右武卫将军了,只要他们再帮王君廓一把,王君廓未必不能坐上右武卫大将军的职位。
只要王君廓坐上了右武卫大将军的职位,太极宫内右武卫掌控的宫门,就归他们说了算了。
“肯定是以讹传讹。”
于志宁毫不犹豫的开口。
不管是不是以讹传讹,此时此刻,都得是以讹传讹。
因为王君廓不能避战,那是不是以讹传讹,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反正王君廓横竖也避免不了跟李元吉一战。
还不如说成是以讹传讹,说不定王君廓会因此放松不少,发挥的更好。
“我会尽力保王君廓周全的,你们也不用因为此事再争吵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让韩良和于志宁不必再为此事操心了。
韩良和于志宁躬身一礼,没有再议论此事。
随后,李世民跟韩良和于志宁等人又议论了一下其他的事情,一直议论到了夜半,才放韩良等人离开。
……
一夜无话。
翌日,天光大亮。
李元吉在宇文宝的骚扰下,起了个大早。
起床以后,坐在床榻边上,对着宇文宝直瞪眼,“你大清早的在我门外晃荡什么?”
宇文宝天麻麻亮的时候,就出现在了李元吉的寝室外,瞎转悠了大半个早上。
他也不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