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黄也说:“好险,我们没事。”
谢铃儿说:“看样子,薛怀义和赵道生两人不睦,为了获得独宠,薛怀义骗他说武则天重病,让他效仿明崇俨到地府改生死簿,赵道生也不见得完全自愿,否则笔怎么不在他手里,而在薛怀义手里,也没有给他‘梧桐藤’的木芯,诚心要他死在地府,好狠毒的手段,搞不好唐王们对这种延寿的法子也知道,让人故意为之。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犯着这么大风险,竟然不是给自己改寿命,而是给别人改寿命。”
二黄说:“你竟然不知道李世民的事?”
谢铃儿说:“什么事?”
二黄说:“这件事我也是在军中听别人提起的,说泾河龙王被斩以前,曾经向李世民求救,他答应了。在斩头的时候,李世民将魏征召见过来,没想到魏征到点睡过去,在梦里斩了龙王。龙王报复,要取李世民的性命,那时候李世民都断气了,传言魏征有故旧在地府做判官,捎信给对方,李世民才还阳。据说就是因为判官替他改了生死簿续了寿命,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谢铃儿说:“如果真来过地府,就知道还是做好事重要,积了功德下一世有好报,不比多活几年更划算一些。”
二黄说:“你又没当过皇帝,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谢铃儿哑口无言。
王发把小孩赶走以后,接着同杨都福一道往他家走,没多久就到了,谢铃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消失在门后,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
突然远处有一片巨大的嘈杂声,有鬼差在喊:“有人闯入天子殿,偷走一本生死簿!”
谢铃儿暗道不妙,说:“不好,狐妖两个肯定被发现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又传来一下又一下巨大的钟声,谢铃儿刚一听到,就觉得四肢百骸之内血气翻涌,难以自控,一时之间法力全失,一看旁边的二黄,情况和她一样。
隐身石内的法力很快便耗尽,两个人难受时难免碰到物品发出声音。前面正巧走过去一个胖鬼差,听到声音,说:“谁在后面?”
只要一个回头,胖鬼差就能看到他们两个,谢铃儿心想这下完了。
没想到胖鬼差还在往前走,只不过不是正前方,而是斜向左前方走出一个大大的弧形,边走边说:“不知道地府为什么非要设立‘有去路,无来路’这条规矩,每次想要回头都必须绕个大圈圈。我生前胡旋舞跳得那么好,还以为死了以后在地底下照样风风光光,迷倒一大片女鬼,居然不准你转圈,气死我了,要不是死在前头,哪有安禄山什么事。”
胖鬼差说完,哼起曲子来,手脚也开始舞动,边跳边绕了个大圈,等他绕过来看到身后时,谢铃儿和二黄早就跑到旁边一户人家里躲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胖鬼差骂骂咧咧地说:“又是哪个死鬼猫,害老子白转一圈,还是先去天子殿看看。”说完就走远了。
等他走了以后,谢铃儿长吁一口气,猫在门缝后面向外面查探,边看边说:“原来是这样,‘有去路,无来路’,难怪鬼差们基本固定走一个路线,从不掉头,刚刚的鬼差绕回去以后也没有回到绕圈的起始位置。”
还没等他们两个高兴多久,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听起来人数不少,有人在高喊:“这里!‘闻生钟’对这边有反应!”
立马就有鬼差踹开门,挨家挨户查找闯入地府的人。谢铃儿一时没了主意,惊吓地从门后的位置连连后退,只怕两个人大难临头。
突然有人从身后的位置点了一下两人的后背,谢铃儿惊恐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来者何人,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门很快就被‘啪’地一声踹开,谢铃儿和二黄就这样没有障碍地与对面的鬼差相见,谢铃儿确认对方看到自己,觉得血都冲到脑子里面,开始思考求饶有没有用处。
鬼差就看了她和二黄一眼,喊:“崔器,你在家啊。”
后面传来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说:“家里有事,我先带他们两个回来。刚才外面有人喊天子殿的生死簿被盗了?”
鬼差说:“是的,魏判官让人敲了‘闻生钟’,正在到处找,报信的人说这里有反应。”
突然外面的鬼差又在喊:“快!在那边!”
鬼差说:“抱歉,大概搞错了。”说完帮崔器关上门,所有的鬼差踩着急切的脚步离开了。
谢铃儿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都不知道怎么言语。她和二黄转过身,等到看清崔器的相貌,谢铃儿在心里赞叹:“啊,这么俊美的人,可惜死了。”
二黄看到她目光流连,拿胳膊打了她一下,不愉快地问崔器:“你做了什么,鬼差为什么不动手?”
谢铃儿赶紧收回思绪,这时候还是不要想东想西,问:“为什么要帮我们?”
崔器对谢铃儿的目光视若无睹,看向二黄腰间的刀,说:“徐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会有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