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心冒出来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看着岁数已经很大了,拄着拐杖,弯腰驼背,有点像民间传说中的寿星。
老头气愤地把手中拐棍的底部往水面上击打几下,说:“你们这些小辈,仗着有‘捆仙绳’,欺负像老朽这样的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谢铃儿将‘捆仙绳’收了回来,说:“我们也并没有恶意,您抢了我朋友的书,想要回来。”
“老朽抢他的书?你们人类后生也好意思这样说,他的书是用什么做的,难道不是砍我子孙,剥皮取木而来,别说书,你们烧的柴火,打的家具,造的房子哪个不是,我们还没找你们付钱,倒让你找上门来,在这里和老朽我掰扯。”
要不是离得远,谢铃儿感觉老头的唾沫星子都要飞到脸上了,被问得无法辩驳,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一时无法说话。老头接着说:“这种事情多了,老朽也不想计较,年纪大了就图个清净,你们偏偏要来打搅,闹事就罢了,还拿刀砍,老朽生平最恨被人拿刀砍……”
老头正说着,谢铃儿感觉‘凤鸣剑’在行囊中不住抖动,感觉讶异,心想:“曦渠前辈灵体虚弱,小事从不露面,今天怎么了,难道这老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铃儿取出剑,只见曦渠的身影缓缓浮现,对面的老头见到曦渠,大感震惊,停止了先前的念叨。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好似眼泪都要留下来,说:“玄鸟大人……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
曦渠问:“汝是‘梧桐藤’变的妖怪否?”听到这个称谓,谢铃儿和二黄面面相觑,感到惊讶,都在想原来这妖怪的本体竟然是师叔给的坐骑腰牌使用的‘梧桐藤’,没想到还有族人存活于世。
老头回答:“正是,上一次见到玄鸟大人距今都快两千载岁月,老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曦渠不说话,老头仔细查看他,发现他并没有实体,顿时哭出声来,说:“您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曦渠抚慰他说:“早已过去许久,吾现在是剑灵,汝不必过于悲伤。”
老头一直在掉眼泪,曦渠问:“汝的寿命已过千年,妖力不至于如此微弱,发生何事导致如此?”
老头拿袖子把眼泪擦干,说:“玄鸟大人,你知道自从商周大战以后,我族式微,仅有少数族人迁往南方潮湿温润的地方存活。我族不喜争斗,一向与世无争,勉强与各族也算相安无事。
大概一百年前的一天,有一个名叫明崇俨的人类找到我。说来也奇怪,我那时待在一处非常偏远,正常人类根本难以到达的地方,他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连衣服都没有沾湿一片。
他说自己需要取我的木芯,有用处。我见他来得奇异,大有古怪,便不想得罪他。况且对草木来说,损失点枝叶没有大碍,就想给一点打发他走。
谁知道他不肯,非要取最老的木芯,此处是根本所在,事关性命,我肯定不会答应。于是两个人打斗起来。他虽然有些本事,毕竟区区一个人类,寿命只有几十载,如何与我相拼,很快就落了下风。
当我靠近他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须臾之间,周围的环境变化,从原来的森林来到沙漠。
我族性喜阴凉,水源充沛的地方,怎么可能受得了沙漠这样的环境,当时头顶烈日炎炎,脚下黄沙燥热。我顿时萎靡在地,功力大减,他将我制服,取出随身的刀具,硬生生挖走了我一部分最老的木芯。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忍着沙子里面的热浪,遁地而去,好在不远处有一片绿洲,我在土里循着水气,到达那里,方才勉强捡回来一条性命。
此后这些年,为了疗伤,我寻到这处小潭,水质适宜,一直住在此地。”
听到明崇俨的名字,谢铃儿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说:“我听说过明崇俨的事迹,他已经死了。不过听说他有个法宝,能够穿越空间,按照您的描述,大概就是动用这个法宝才赢的。”
老头说:“这些年我也留心他的下落,可惜他命短,不能亲自报仇,实属遗憾。事后我细细回想,猜测他有移地的法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他突然出现带我去沙漠,不早不晚偏偏是夏日正午,再没有比这更热的时候,其心险恶至此。”
曦渠劝慰他:“汝留得性命,便是幸事,好好养伤便是。”
老头满口答应,和曦渠叙了一会旧,随后从水面上漂浮出来一个藤编的箱子,随着水流飘到谢铃儿两个面前。
二黄把箱子拖到岸上,打开一看,竟然是岑松丢失的书籍和物件,藤网编的密不透风,里面的东西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有沾到。
老头说:“昨天我听到岸边有人读诗,写得真不错,我才想借阅一番。如果书籍里都是这些,还是可以原谅你们人类的无礼行为。谁知道他回去找了个帮手,还拿刀砍我,气不过才收拾他一顿。”
谢铃儿捡起书籍,看到下面还有一截木枝,外表和老头的黑色藤索触手相似,只不过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