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稳,要不是靠凳子近些,说不准就要摔倒。”谢子安在挖苦自己这方面倒是一把好手!
“好家伙,这就见家长了?人家看你这打扮自然不会将女儿嫁给你受罪啊!多半是吃喝完就打发你走了!”陈行心里腹诽道。
不过陈行还是问道:“席间你和嫂夫人就此谈婚论嫁了?”
“那倒没有,也就是吃吃喝喝聊一聊家常!”谢子安坦然道。
“我就说嘛,人家怎么会把掌上明珠嫁给你一个穷书生!”陈行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智慧。
“不过两日之后,柳家便来人了,还顺道带了些银钱,说是家主许诺,谢某今年若是能及第,便将云儿许配与我,嫁我为妻!这些银钱助便是助我安心读书,莫要为钱财担忧!”
陈行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连忙不死心地问道:“那嫂夫人呢?她是什么意思?”
“云儿也托人送了份书信,信上说自己对我的诗文颇为中意,家中也差人打听过我,人品颇为不错,她自己也愿意嫁与我为妻,只希望我安心苦读,待今年及第后便与我完婚!”
“嫂子糊涂啊!一首诗词就讲自己卖了!”陈行在心中早已将谢子安这个吃了天鹅肉的癞蛤蟆给骂了个遍!
不过嘴上还是道:“按理说你嫂夫人家境殷实,你俩日子过得也应该挺好的,为何如此穷困潦倒?莫非是嫂夫人家道中落,生了变故?”
“那倒不是!”谢子安脸色一变道:“发榜之日,谢某不负所望,侥幸登科获了个探花!”
“那不挺好的吗?大登科,小登科双喜临门啊!谢大哥你这是要迎娶白富美,出任CEO,从此迈向成功的道路啊!”陈行调侃道。
“何为白富美?何为CEO?”谢子安不解的看向陈行。
“咳咳,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儿,然后当上了大官!”
“哦哦,原来如此,倒也应是如此!”谢子安了然。
“只不过,后来我那老泰山与我意见不合,谢某本意是想要等朝廷恩典先从翰林院编修做起,没想到我那老泰山却暗中使了银子,花银找人疏通关系,直接将我送进了京都国子监任职,而与我同期高中状元以及一众同窗最大的官职却也不过是个外放通判,这让我有何颜面再与他们几人把酒言欢!”
即便事情过去许久,今日提起来谢子安依旧胸口剧烈起伏,面有怒容,仿佛自己是被侮辱了一般。
陈行看着谢子安这副气呼呼的表情不由得暗骂一句:“白痴,换做旁人早就高兴的大喊一声“芜湖,起飞了!”
但是心中却敬佩不已:“这读书人中还是有谢子安这等严以律己之人啊,虽说是迂腐了些,但却不失心中的正直,即便有捷径可走,却仍想凭着自己的努力按部就班,不愿做那德不配位的裙带之人!”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便与泰山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谢某自请贬官,来了山桑县做了县令!云儿得知后就带了她的私房钱和一些金银首饰偷偷离家随我一同前来山桑县赴任!”
“不是,你们翁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吗?”陈行恨铁不成钢道。
“呃……我与云儿还未成亲!”谢子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哈?合着你与嫂夫人二人是私奔?”陈行吃惊道。
“不不不”见陈行误会,谢子安慌忙摆手解释:“我与云儿的生成八字早已递交南州“媒氏”登记!只等挑一个黄道吉日完婚了!”
“糊涂啊,嫂子,你就甘愿如此没名没分的跟着谢子安这个书呆子吗?女子的大好年华就被你给葬送了啊!”陈行此刻恨不得仰天大骂!
“行了,我估摸着后来也是靠嫂子变卖金银首饰你们才勉强度日的吧!”陈行对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嗯!”谢子安低着头道:“山桑县的百姓太苦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根本不够,没办法只得典当了云儿的首饰替百姓们筹粮,可周边粮价上涨太快,几乎到了斗米千金的地步,我夫妻二人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万幸还是购得了少部分的粮食以解燃眉之急,虽是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
是谢子安的错吗?
不是!
谢子安来之前,山桑县百姓便已是如此!
是李常山的错吗?
一个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县令甚至为此付出了满门性命的代价,又怎么会有错?
是谢子安这个县令做得不好吗?
也不是!
自己变卖家中财产和妻子首饰,只为能让豫州百姓活得久些,试问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是豫州那群贪得无厌的蛀虫,是远在京都的幕后黑手想要夺权篡位所致。
他们只顾着自己的谋划与享乐,全然不在意豫州百姓们的死活。
最可恶的当属豫州州牧,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