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扯着向他扑过去,她只来得及缩起身子防止要害受伤,两个人就这样缠斗在一块儿,一掌换一掌,一拳换一脚,谁也不放开谁。周回原本只是想控制住这个向他袭来的女生,孟黎也知道真拼命打起来的话,她根本不是社会哥的对手,因此只好竭尽全力泥鳅一样的钻来钻去,偶尔踹出一脚或者十指齐心协力地挠,场面一时焦灼,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方才让两人一惊!
“谁在打架,不许动!”已经有巡逻的警察被惊动,对着对讲机与其他人联络,随后带着小队往这里赶来了,但是两个人彼此仍在掣肘对方,警察的脚步越来越近,孟黎急了,扯着嗓子叫道:“好男不跟女斗!放开我!”
那人回答得更崩溃:“靠!你先打的我,你还在一直抓我!”
孟黎也呆了,这人直冲冲奔她来的,这破地方,这破架势,怎么会不是来者不善?那他是来干什么的?她被自己的想法所困住,慢慢地停了手头的动作。
“把手举高,身子放低,不许动!”
民警如临大敌,前几天才发生过的血案,今天又有打斗的迹象,难不成,凶手撞上门了?几个人分散成一个阵型,另有一个民警已经在另一个出口做好了准备,他们手执武器,缓缓向前。
孟黎心如死灰,从某种意义上她成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少数派:被警察如临大敌一般逼近,还得双手投降,示意自己不具有危险性,还将享用警区一条龙的女凶犯!她蹲在墙角举起手,头埋在膝盖上。
周回心如死灰,那几个还在会所花天胡地的老哥没被逮,他一个洁身自好的清白少年,被警察持着武器相对,没准儿进局子去?他抬手放在脑后,沉重地叹息。
茶杯的袅袅热气还未彻底消散,便被人放在了桌上,桌面宽大光洁,几本记录卷宗摊开,被来回地翻。
“就这样?”
“就这样。”笔录民警答。
“放他们走吧。”声线低沉,语调也似不悦。
“队长,就放走了?可我觉得…..”民警有些不解,还想要继续辩驳。
“周家来人接了,先一并放了吧。”桌前的人似气不过,忍了又忍,一掌狠狠拍在桌上,破口大骂:
“还能怎么样?简直胡闹!都可以得很,周家那个小子居然也开始生事了!”
“成天成天不好好学习,把古惑仔那套倒是学来了,好!好好好!”
他越说越气,越气音量就越大,窗外正憩息在枝头的麻雀被声音陡然惊醒,成群结队地飞走了。
“告诉他们,要是再让我逮到一次,直接按照嫌疑人待遇准备拘留!”
那民警肃着脸点点头,放要开门退出,又被唤了回来:“去查查最近入境的外籍商人,有没有生出什么事端,另外,好好盯着新桥那家店。”
“是!”
“就这样?”声音在房间中回响了一瞬,那人神情有些凝重,拧眉思索,搭在墨绘线条精雕细琢的石台前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来回敲击着,半晌,面色又平静了下来,他对着电话道:“我心里有数,你最近少走动,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
等着对方应下,他才挂了电话。金色的阳光穿过一扇宽大的落地窗,搭在不远处的光洁地面上,他看着金光点点,轻轻哼笑出了声。
唱机飘飘然立在雕镂着万字纹样的红木高脚柜上,他人在靠背椅上窝着,心却不知跟着唱词飞到什么地方了…..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他突然颤抖了起来,阳光照进他所处的一角,照亮他绽开的满意笑容,一直笑,笑得停不下来,唱机仍在高调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