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前的陌生男人一把扯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上有几分眼熟的标识。
“门萨?!”
在看清纹身的图样后,顾衍晦暗的神色稍稍缓和。
“你……是谁?”安冽哑声问。
顾衍俯视着他,仿佛是在打量砧板上就要被砸扁脑袋的鱼。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以为是秦晴来报信,顺手接起后就听到青年的声音。
“阿衍,你在哪?”
“……妈的。”
顾衍眼中闪过丝慌乱,赶忙随口回道:“我在超市买菜。”
“哦……”楚眠声音有些低哑。
“我想吃葡萄味的软糖。”
“不行。”顾衍一口回绝。
“那就荔枝味的。”
“……跟味道有个屁关系!”
“哦……硬糖呢?”
“跟软硬也没关系!”
顾衍被他搅的没了兴致,转身快步朝巷外走去。
安冽跌坐在墙角,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片刻后低声呢喃。
“是楚眠……”
他眼睛亮得吓人,“楚眠。”
安冽艰难地站起身,抬手捂住肿胀刺痛的喉咙。作为把恐惧当作工具的支配者,顾衍短短一瞬的失态被他捕捉到并记进心里。
“门……萨?”
他哑声呢喃,冰冷的指腹用力摩挲着锁骨上的纹身。
这是他在偷偷看到楚眠尾椎骨上的刺青后,找纹身师仿照自己画在纸上的图案复刻出来的。
“刺青,门萨?”
“楚眠……”
每念出一个字,安冽近乎麻痹的心脏便不死心地怦怦乱跳,死灰复燃般重新拾起希望。
第二天早九点。
徐嫱案开庭。
半小时后,法槌落下。
“砰——!”
徐嫱缓步走出法院,无数媒体分列在大门两旁。她踩在由闪光灯铺就而成的白毯上,坐进即将开往京华市独立监狱的警车。
车内。
她拽拽身上的黄马甲,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原本淡漠的眼底浮起层笑意。
“还没问你叫什么。”
“楚眠,我叫楚眠。”
“四面楚歌,夜不成眠。”
“我叫徐嫱。”
“不疾不徐的徐,嫱的话……”
徐嫱靠向椅背,可惜还没来得及查到有什么带嫱字的成语。
她轻声呢喃:“小眠……”
再会。
戴琨目送警车走远,随即有些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
两分钟后,听筒里传出机械的电子音告知他对方正忙。他莫名涌上股犟劲儿,非要打通不可。
“叮铃铃——!”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
楚眠缓缓睁开眼,睡得太沉连骨头都有些发酥。
“戴警官,早安。”
电话那头,戴琨愣了愣。
青年的声音透着磁性,听起来懒懒的,像是刚刚才醒。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嗯。”楚眠回道。
戴琨低头看向手里不仅是浓缩还是速溶的黑咖啡。他已经快忘记睡觉的滋味了。俗话说不怕生活有多苦,就怕有人充当对照组。
“都!十!点!了!”
“戴警官,我有表。”
“……”戴琨深吸了口气,赶在自己心态爆炸前说回正题。
“师父让我跟你讲一声,徐嫱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隐约还能听见皮肤擦过床单的窸窣声。
“哎!你听着没?!”
“在听,您说。”
“判处死缓,两年后执行。”
他故意停顿片刻,却听楚眠声音平静地问道:“然后呢?”
“……”聪明人真讨厌。
戴琨:“只要徐嫱在缓刑期间表现良好,结束后改无期。她提供的线索师父已经记入立功行为,到时候再申请改有期,有期还能不能继续往下减就得看她自己。”
“行了,我挂了啊!”戴琨幼稚地不给楚眠说话的机会。
电话挂断,他翘起尾巴得意地灌下口咖啡,随即一拍脑袋。
“靠!忘了件事!”
“嘟、嘟、嘟——”
“戴警官,还有事吗?”
“那个什么……”戴琨在尴尬的海洋里上下漂浮,无处落脚。
“记得下午来队里领钱。”
“好,谢谢戴警官。”
“……不客气,挂了啊。”戴琨尾巴委屈地耷拉着。
徐嫱案圆满结束,但她留下来的线索却是另一个开始。这个开始也让刑侦一队忙的脚不沾地。
楚眠和顾衍到达刑侦一队时已是下午三点半快四点,贡安平和戴琨他们才准备要吃午饭。
“来啦!”贡安平招呼道。
“坐下一起吃点儿?”
“不用麻烦,”楚眠落座后礼貌地婉拒,“我们已经吃过了。”
贡安平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俩先等一下,我马上吃完。”
“您慢慢吃,不着急。”
刑侦一队的众人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