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没有跟她道歉,跟她解释一句,她是女孩儿不是她的错。
是生育概率的问题,跟她无关。
易子心想,也许真到了霍宛和他的家人那样级别的人才会按捺住世俗的偏见与主流的标准,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判断力,给孩子很好的解释,不让无意间的眼神或言语伤害到孩子。
易子心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像她这么矫情,在长大后还一直为过去的小事而困惑。
而林林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在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用眼神或语言伤害了他。
易子心没有办法确定。
她有时候赶时间、在课业或工作上遇到困难的时候,脾气有时候会不好,也会让他罚站或打他的手心。
她罚他或打他的时候,都尽可能的跟他解释清楚原因了,让他知道是他自己做错。
可小孩子的理解能力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她也摸不准。
毕竟她对五岁之前的事也没什么印象,能记得的也是七八岁之后了。
易子心也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可能有问题,她一方面不希望林林有她之前不好的经历,另一方面也希望他可以不给她添麻烦。
别的女孩对孩子的幻想还仅限于他们可爱的外表,她已经被孩子们可爱的外表与随时随地可以添麻烦的小个性给吓怕了。
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子,而是一个人带着小孩子那种痛苦是没有办法向没带过孩子的人解释的。
有多苦,除了本人知道之外,也没有办法用具体的语言来形容。
她也想随时随地给小孩子一个很好的情绪与面带笑容,让小家伙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可她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还有很多解不开的结。
她自己的路也很难走,又怎么可能知道该如何表现得更好一点呢。
易子心知道她爸妈在教育和为人处世上的缺陷,可她也渐渐明白了他们的无奈。
这种无奈是属于成人的无奈,尖锐而现实。
跟他们幻想的童话是截然不同的。
易子心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她父母最后一点疑惑或者埋怨都消失了。
他们也许不是最称职的父母,可给过她很多温暖很多爱。
就算那些爱到中途猝不及防的消失了,可那爱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就算她以后会变成一个很优秀的人,拥有很多现在渴求的东西。
可属于父母的爱,也永远消失了。
易子心慢慢的想着,把心里的结一点一点的解开,她想更心无挂碍一点,能慢慢的走出没有纠结的心境。
易子心就这么慢慢的思考着,一点一点都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她一直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有时候会遇到一个伴,那个人陪她走了一段之后就消失了。
那种孤独与无人诉说的旅途,很真实。
跟她这几年走过的路一样,她心里藏着思绪万千,但透露出来的只不过是顽石一角。
她渴望有个伴儿,却也害怕别人看穿她一无所有的本质。
别人以为她很优秀,很开朗,也很坚强且有韧性。
可她自己很清楚她究竟有多少次想放弃,多少次不想扛肩上的责任。
她根本做不到她身上所获得的那些赞誉。
她没有那些表里如一的品质,她又怎么会成为很厉害的人呢?
如果她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获得那个人的喜欢?
易子心就连在梦里也在自我纠结。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易子心比跑了800米还累,完全一点想起床的想法都没有。
然后就算她不想起床,两个小家伙也没打算让她赖床。
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随后露出了萌萌的小脸儿。
萌萌看到易子心睁开眼睛之后高兴得叫了起来,“小姑姑醒了。林林,你姐姐醒了。”
林林跟在他身后进来,噔噔噔的跑到床边,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易子心,“姐姐,为什么你都睡醒了还有黑眼圈?”
“黑眼圈好看吗?”
“不好看。”
“很难看。”
两个小家伙几乎同时说道。
易子心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也有了点精神。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手抱着一个小家伙出去了。
两个小家伙明显很喜欢这个游戏,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易大伯和易大婶听到他们的笑声,笑道:“姐姐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你们还不让她睡懒觉。”
“小姑姑不睡了,我们进去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萌萌哥哥说的对。”
易大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