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悦的身体颤了颤,脸在霍予沉的怀里蹭了蹭,“霍董,我现在好多了。”
“还难受也不要紧,我们在外面再站一会儿。”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上去见他们,又怕以后你回想起今天的事会后悔。媳妇儿,在何家、褚家中,不能说你受到的伤害最大,但你是最无辜的。无论你做什么、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们,我都会站再你身后。”
褚非悦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了。我们上去吧,既然来了就拿出个始终如一的态度来,别让人以为我们多不愿意过来似的。”
“行,听我媳妇儿的。”
两人重新上楼,重症监护室外,只有何慈颂和褚铭两人坐在长椅上。
何慈颂看到褚非悦发红的眼圈,嘴角微微扯了扯,“有什么好掉眼泪的,别乱哭,浪费感情。”
“没事哭一下对眼睛好。”
何慈颂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
褚铭看着病房内的老人,他是在场的人里唯一跟宋子非既没有血脉联系,也没有情感上的亲昵。
宋子非对他而言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褚铭来除了陪褚韵峰之外,也想知道这两位老人是否知道有关他的身世任何消息。
他既不是陆家的孩子,跟何家、褚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褚家的?
这是褚铭一直想不通的事。
这件事能知道的只可能是何家的两位老人和褚老爷子、褚老夫人。
而褚老爷子和褚老夫人要是愿意告诉他,早就说了,不用等到他三十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说。
现只能找何家的两位老人。
宋子非的突发状况让他警觉,他要是再不问,这个秘密会随着何家的两位老人的离世永远消逝了。
褚铭跟褚非悦和霍予沉点了点头,算了打了招呼。
尔后,转身朝何尊的病房走去。
病房内,何尊与褚韵峰对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褚韵峰眼里遍布血丝,哑声道:“爸,事到如今您还是不愿意透露小铭的身世吗?您和妈的苦,我们作为晚辈可以理解,可以体谅,但您为什么不愿意把有关小铭的事说出来?”
何尊苍老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韵峰,你觉得这重要吗?”
“重要。小铭的人生还长着,他知道他亲生父母的权利。”
“你是没有信心给他一个家。”
褚韵峰摇摇头,“爸,您是看开了,也许在几十年后小铭也不觉得有没有真正的亲人都无所谓。现在他只是个年轻人,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经营他的人生,我不想他留下遗憾。”
何尊目光炯炯地看向褚韵峰,“那你把你的女儿放在什么地方?”
“这跟悦悦有什么关系?”
“你积极的帮褚铭找他的亲人,这难道不是在伤你女儿的心?”
“爸,您应该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悦悦和小铭、慈颂都是我的孩子,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们。可我也明白,在最好的时光失职之后再怎么也弥补不了。悦悦只是不想让我难堪,让我有机会以一个并不怎么尴尬的身份在她的生活里出现;慈颂不会把我当父亲,他的心是属于你们的,这一点我可能要花上很多年才能小有成效的改变他;只有小铭,这孩子是我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养着他,一路看着他长大成人。就算找回他的亲人之后,他会离开我,我也想帮他找到他真正的亲人。”
“韵峰,你知道你这番话有多可笑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并不知道小铭的身世牵扯了多少人。”
“我可以告诉你牵扯的人很多。你以为我们,包括你父母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我们抱着这个秘密几十年,甚至放任我们的孙女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几年,我们都没有想过要提醒你,也不打算找回她,是我们心肠硬,不把悦悦当后辈疼吗?”
“然而,你们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现在怎么样了?还不是在慢慢的露出来了。”
“我们承诺过,当时的事不能从我们几个当事人的口中说出。至于你们能查到多少,能不能还原当年的真相,我们无权干涉。”
“您……”褚韵峰被这番话哽得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何家和褚家注定是对不起悦悦了,以后再还吧。小铭的事,你怎么做我都不拦你。但你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什么消息,我只能告诉你无可奉告。”何尊说完闭了闭眼,“我累了,你出去吧。告诉慈颂,人命有定数,尽力即可,切勿强求。”
语毕,脱鞋躺到了床上。
褚韵峰起身为何尊掖好被角,才拉开门出去。
褚铭站在病房门口的对面。
褚韵峰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说道:“你都听见了?”
“对。”
“小铭,对不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