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贾村到了,有没有到旺贾村下车的,10块补票,喂,姑娘,醒醒,旺贾村到了,你下车吗?”
老旧客车晃晃悠悠,路途颠簸,刘晓晴刚上车没多大一会儿,便因为晕车睡了过去。
突然被售票的大姐晃醒,眼下入了冬,第一场大雪刚化不久,车内没有温度,大姐说着话哈气连连。
刘晓晴在裤兜里摸索着,找到了一张20块的黄票子,还没等言语,售票员大姐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去,吆喝着司机,“旺贾村停车。”说着,找好了零钱,一把塞给了刘晓晴。
刚睡醒,刘晓晴还没有精神,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带着大包的行李,下了车,一路趟着雪壳子进了村。
旺贾村人烟稀少,近些年年轻的都出门打工,拼前途去了,留下的也就是这些老掉牙的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雪里不好移动,刘晓晴使着吃奶的力气一步顶一步的向前拉,身后留下了一道道深凹进去的雪坑。
村口大树下,一老头,拄着个拐杖望着远处。
刘晓晴放下行李,主动上前搭话。
“大爷,您知道刘二狗家在哪吗?”
也不知是耳聋没听见,还是真就不想搭理刘晓晴,刘晓晴又大声问了好几遍,老头依旧是拄着拐杖,头也不回的盯着前面。
见此,她也就放弃了,又拖起行李箱,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只是没走几步,刘晓晴却又听到了老头的声音,“别去,前面出事了。”
声音略小,使得刘晓晴下意识回头去看老头,张嘴问道,“大爷,是你在说话吗?”
老头不语。
见没辙,刘晓晴无法指望老头 。
进村的路只有这一条,路上的雪已经被踏平,只留下了雪水和泥巴混合的印记。
行李箱的轱辘嘎达嘎达的滚在泥路上,贱了刘晓晴一裤脚。
“不说是静音的万向轮吗?现在的商家真能骗人。”
刘晓晴嘀咕着,越行越远,一转头便再也看不到大树下那望向远方驻足赏景的老头。
离家许久,刘晓晴记忆里的家乡,如今已经大变样,很多地方都跟儿时差了不少。
路过一户人家,刘晓晴被其门口栅栏上挂着的花朵吸引。
“这大冬天的还能开出这么漂亮的花,真是稀奇,不对,这不是真花,我就说嘛?这个温度,怎么会有花能活下来。”
刘晓晴伸出手去捏了捏花瓣,触感类似于纸张,但又有些柔软。
她揪了一片下来,放到鼻尖闻了闻,不由得感叹道,“还挺好闻的,应该是喷了香水吧?别说,这手艺还真不错,假花似真花似的。”
“晴晴?”
刘晓晴正赏花赏的入迷,一道声音从耳畔传来,紧接着,她手里的行李箱被人抢了过去。
一转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披头散发,破衣烂衫,脚上的绿色劳保鞋露着个脚指头,抢过刘晓晴的行李箱,就向前面跑去。
来不及思考,刘晓晴追上那傻子,嘴里不停的在呼喊着,想要让那傻子停下来。
“喂,你谁啊,把我的箱子还给我,听到没有,疯子,我说你呢?”
疯子不听,刘晓晴越是喊他,他就跑的越快。
“晴晴,晴晴回来了,晴晴回来了,我的晴晴回来了。”
刘晓晴好奇这疯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路跟着疯子,他们从大道下来,穿过小道,又挤进屋前的胡同里。
戗风冷气,刘晓晴实在是追不上那疯子,不出多远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停下来,拍着胸脯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奶奶的,跑那么快,累死姑奶奶我了。”
说着,刘晓晴注意到,远处聚集着不少人,他们都围着前面的一处小院,密密麻麻站成一群。
人声嘈杂,刘晓晴试图挤进去看个究竟,试了几下,终是白费一场。
正打算放弃时,身边包着头巾的红脸蛋妇女,拉着她的胳膊,一脸震惊道,“晴晴?你是刘二狗家闺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