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是在说什么?”对面来势汹汹,但谢雪斐却仿佛不知道发生什么一般,满脸疑惑。
面上的神情,也是一脸茫然。
“谢小儿,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假装什么都不知,作戏如此炉火纯青,也难怪蒙骗了渃儿两年。”宏亮的声音带着微怒,上官眯着眼,那双仿佛鹰目一般的眼,再也没有曾经对谢雪斐的赞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敌意。
谢雪斐却仍旧平静地解释道:“舅舅误会了。”
“误会?”上官云冷哼一声:“渃儿都不信你了,你还想本将军信你?真是好大的笑话!”
旋即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来人,把谢雪斐给本将军下来,莫要让他跑了。”
上官云身后的骑兵,骑着快马,直奔谢雪斐而来。
谢雪斐沉了下眼眸,扫了一眼追他而来的骑兵,看了上官云锐利的面庞一眼,也丝毫不犹豫,调转马头,便往一旁的林子而去。
十二月,草木尽枯,树木凋零。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袍角飞扬,谢雪斐身后的几人,跟着他的脚步,不停往前奔走。
谢雪斐他们虽然人少,但实际上都是精锐,不过片刻,便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上官云见他们要跑,连忙对着手下大声吩咐:“赶紧把他们抓住,万万不能把谢雪斐放跑了。”
谢雪斐能够登上地位,并不是全靠上官家与丞相,自然也有他自己培植的势力,若是逃跑了,后边恐怕没有那么轻易落入他们手中,因此,这次在这里设下的埋伏,务必要把他给抓住。
在上官云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普通水里的活鱼一般,飞快分几个方向,将那四处是光秃秃的树木的林子包抄起来,仿佛一张网一样,向中间聚拢。
而上官云,身旁褐袍扬起,他手搭在马头上。看着谢雪斐匆忙逃跑的身影,眼里带上几分笑自得的笑。
这谢雪斐听闻他那名义上的姐姐出事,便匆忙地出来。身旁也未带什么人。果真还是年轻啊。为了一个女子,马上就要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为了不让他那被谢雪斐蒙骗的外甥女心软,上官云已经决定,就地处决了谢雪斐。
然而事情并不如上官云所想那么顺利。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从林子另一头骑着马,飞奔过来,大声道:“将军,不好了,有埋伏!”
上官云直着身子,向远处眺望,只见黑色的人头,如同黑蚁一般,往这边席卷而来。
“没想到啊,这小子,还当真不完全只是一个绣花枕头。”上官云望着那些来护卫谢雪斐的人,不仅没有觉得有多少威胁感,眼底反而带着许多兴奋。
先帝上位前,上官云便已经在沙场之中应敌。他征战多年,杀过的敌人数不胜数,手中的刀,被血液养得铮亮。谢雪斐若是毫无反抗之力,他还觉得无趣,这会儿见到他竟然也设了埋伏在这里,上官云只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右手边悬挂在马上的大刀出鞘,他如猛虎出山一般,先行冲了出去。
而其他人,也紧跟着上去。
***
“公主。”盈绿进来时,叶渃手里正拿着绣针,给肚子里里边的孩子缝制衣衫。
闻声针突然一刺,便刺到了手指。
叶渃吃痛,手指含入唇,吮去了上边的血珠之后,这才有些茫然地看着盈绿,问道:“怎么了?”
盈绿本想直接告诉她这一切。可看叶渃这睁着眼,看着她时眼眸有些迷蒙的样子,心里微痛,轻咬了下唇,便将手中的信,交到了叶渃手中:“将军的信。”
叶渃放下手中的绸缎以及绣针,又拿着雪白的绣着玉兰的帕子,擦了一下伤口外边的血,这才接过信。轻撕开封口,里头的内容,便展现在眼前。
目光飞快掠过,不过一会儿,叶渃便看完了里边的内容。而后,她把信交给了盈绿。平静地道:“烧了吧。”
信里头,写着菏城那边的最新消息。
谢雪斐被舅舅设下埋伏。负隅反抗了两日之后,落下山崖。崖下是一条结冰的河,河面明显有些破冰的窟窿以及血。
谢雪斐落入冰河之中,不见踪迹。
仍旧活着的概率,恐怕不高。
叶渃的神情过于平静,盈绿反而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听到盈绿的声音,叶渃诧异地问她:“我能有什么事情?”
因为怀孕,叶渃的面颊比前两日更圆了一些,但她底子好,虽然圆润了不少,可模样,却还是无比美丽的。然而盈绿跟她的时间久了,自然也能够看出不妥。
想劝,却终究没有劝。
叶渃心情的确并没有多好。
刚入夜,叶渃便独自去了御花园之中清漪亭。冬日的夜晚并没有太多的景色,她坐在亭中,抬眸看着头上的冷月,久久没有回神,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夜里的寒风带来了冬梅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