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走,一边走一边采摘浆果,有时还会惊飞一只草蜢或是一只甲虫。这时小麦就会汪汪叫着扑出去。
桑树长在一条小溪另一边。
小溪从草丛中流过,窄窄小小的,一步就能跨过。
小溪边上有几块半人高的岩石,边上生长着一棵松树,从这里向北走不远,就有一片桑树林。
最高的桑树已经有两米多高了。
何田告诉易弦,“每年秋天叶子落光的时候得给树打顶,不能让它们长太高。不过,去年我没时间管它们。”
桑树枝头挂着很多小桑葚,现在大多数还是浅绿色,偶尔能看到几颗开始泛着一点红晕。等它们长熟,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摘桑叶时,他们从地势最低的那棵桑树开始,两人一起摘一棵树上的叶子。易弦的身高发挥了优势,他可以随意采摘,何田只能捡她能够着的枝头。于是他就只伸手摘长得更高的叶子。
很快易弦发现有些叶子上有被啃食过的痕迹,紧接着在树叶和树枝间看到了几粒浅绿色的茧,“这是……蚕茧么?”
“嗯。是野蚕。”何田让他把蚕茧小心地从树上取下来,有些蚕茧还是完好的,有些就已经破了一个小口,显然里面的蚕蛾已经破茧而出了。
“可能树上还有蚕蛾呢。”何田把完整的蚕茧放进篮子,“我小时候,奶奶还带我来这儿抓过刚孵出来的蚕蚁,剪了桑叶带回家,把它们养在竹匾里,蚕蚁刚开始可丑了,是黑乎乎的小毛虫,慢慢就好看了,蜕过几次皮以后,变成雪白的蚕宝宝,蚕宝宝长到小拇指那么长,身体也变成半透明的了,就要结茧了,你得给它们准备一个竹盒子,或者用树枝竹枝扎成一束放在盒子里,它们就会爬上去做茧。变成茧以后就不好玩了。”
易弦笑了,“我小时候也养过蚕。不过不是养着玩,是学‘昆虫的一生’的时候养的,每天都要写观察日记呢!有人就养了蝌蚪,因为不用费事照顾……”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看着天边出了会儿神。
何田看到他脸上出现一种怅然的神情,仿佛不太高兴,小声打岔,“蝌蚪后来变成青蛙还是癞□□了?我也养过蝌蚪,每次都变成癞□□!”
易弦又笑了,他知道何田是在逗他开心。
他摘下一颗蚕茧,递给何田,“你养过很多次蚕吗?”
何田轻轻摇了摇蚕茧,里面的蚕蛹撞到茧子的壁,就发出轻轻的响声,“没有。就养过那一次。我看见它们一天天长大,吐丝,把自己包进蚕茧里,本来很期待的,它们咬破蚕茧爬出来,变成了浑身雪白的蚕蛾,我还以为它们会像蝴蝶那样飞走呢,谁知道它们根本不飞,那长出翅膀干什么呢?给它们叶子它们也不吃了,一两天后,它们就全死了。我哭得可伤心了,就再也不养了。”
易弦噗嗤一声笑道,“蚕蛾连嘴巴都没有,当然不会进食了。”
“啊?”何田很意外,她仔细想想,五六岁的自己根本没观察蚕蛾有没有嘴巴或者说口器,“真的吗?为什么?”
此时太阳终于西沉,天空布满粉红色的云霞,把何田的脸庞也映得粉粉的,易弦看着她,又开始心里痒痒的,他抿一抿嘴唇,告诉她,“蚕蛾是成虫,它们破茧而出之后只想做一件事,就是□□!”
看到何田露出更加震惊的神色,易弦忍住笑意,故意一脸严肃问她,“难道你没注意到,它们一个爬在另一个身上在交尾么?”
何田呆愣住,是啊,一个爬在另一个身上不久后,有的蚕蛾就死去,另一些蚕蛾产下卵也死了……她倒是在蚕蛾们不肯吃食物后担忧过,看到它们这么爬来爬去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同伴想帮助同伴飞起来……后来看到它们不飞,又以为是在打架,还想分开它们……
“啊——”何田捂着脑门叫了一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麦甩着尾巴好奇地看向主人。
易弦轻轻地笑。
这时七点多了,太阳终于开始西斜,可是天空还是亮亮的。高纬度地区就是这样,这里有漫长黑暗的冬天,作为补偿,大自然也给与漫长明亮的夏季。
又摘了两三棵树的叶子后,易弦看到何田额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就问她,“你饿不饿?我们休息一会儿?”
她擦擦鬓角的汗,“好。”
他们坐在松树下的石头上,休息片刻,在溪边洗洗手,取出食物。
加了燕麦粉的面包切片之后就会格外脆,又有嚼劲,涂上鱼子酱,咬破鱼籽时,里面咸甜的浆充满口腔,和面包粗糙的颗粒混合,是一种特别值得慢慢咀嚼回味的食物。
吃了面包,再用水瓶接些小溪中流动的清水喝,松风清泉,全身的汗都像被吹走了,心情也格外舒畅。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回到桑树林继续采桑叶。
回家时已经快九点了,夕阳还是不愿消失,可草丛里灌木丛里和树林中都掩盖在阴影中了。
经过一片小池塘时,小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