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这会心头骇然,她上一次见到姜语池还是在七年前,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生日宴那天带着一个看上去文静怯弱的女孩到自己跟前,只一眼她就看出这个女孩不是出自什么高门大户,于是还不等儿子开口她就先发制人亲昵的拉过女孩的手一脸和善的褪下手头碧绿色的镯子。
“伯母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和你有缘,瞧这惹人怜的模样,来这是伯母到了好几年的镯子最是养人。”她语气仁爱,双手还紧紧握着姜语池的手俨然时一副喜欢极了的样子,温声询问起姜语池过去的点点滴滴。
姜语池回到京城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和蔼的贵妇人,还是男友的母亲,一时也被哄得晕乎乎的,全然没注意到江夫人问的话全是关于她的过去,丝毫没有提到和江稚熠有关的话题。
说到后面江夫人还一脸嫌弃的冲着站在一旁的江稚熠说到:“和我们语池一比我现在看你个臭小子越看越烦,你爷爷刚才还说好久没和你下棋了,你赶紧去,语池现在也算是我的家人,我带她认识认识我的姐妹。”
家人吗?姜语池受宠若惊,她从小就没养在姜家从没感受到所谓家人的温暖,一时间姜语池的眼睛都蒙上一层湿润的光泽,她用手指摩挲着那只玉镯,甚至帮腔到:“你快去陪爷爷,我和伯母一起再多聊聊。”
兔子进笼了,接下来就可以肆意的虐杀了。
江夫人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笑,拉着一脸喜悦的姜语池到了姐妹前,看到江夫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到她们跟前,几个和江夫人深交的贵妇人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知道好戏要上演了。
“啊琳这位小姑娘是?”像是大戏开演前的报幕,江夫人的好友配合着打开了话匣子。
“这小姑娘是姜家前不久刚接回来的小姑娘叫语池,天可怜见的从小养在偏远小岛上,我今天一见她实在觉得有缘……”说到这江夫人顿了一下,转身端详着姜语池脸上欣喜又羞涩的神情,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打算认她做我的干女儿,这不认亲礼物都给了。”说着一把抓起姜语池带着镯子的手,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把这事做实了。
姜语池僵在原地如遭雷击,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感觉喉咙里如卡了刺一般呼吸都困难,怎么说,这时候说伯母你误会了我是江稚熠的女友也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如今她就是再天真也意识到了江太太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她的脑内一片轰鸣,头晕目眩连周围的声音都只能听个大概,贵妇们聚在一起哄笑,似是江夫人在同她们分享自己过去的事情,方才执意要问出她过去的生活听后又一脸心疼的江夫人如今和姐妹们聚在一起用着最得体克制的语调明里暗里都在嘲笑她自幼养在偏远处上不得台面。
“我过去就常说稚熠这小子以后多半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回来,到时候家里一个少爷脾气加上阿馨两个公主脾气我可受不了,还好现在让我遇到了语池,一点都没有大小姐架子,贴心得很。”说着江夫人状似甜蜜的捂嘴笑了起来。
一旁帮腔的沈夫人却“心直口快”的立马跟上:“有个丫鬟脾……哎呦,语池瞧姨这嘴笨的不会说话,有个贴心棉袄真叫人羡慕。”
等浑身僵硬的姜语迟被始终保持得体微笑的江太太送进车里离开后,她原以为这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审判”终于可以结束了,却没想江太太还没放过她。
宴会的第二日,姜语迟发了高烧,她那个被爷爷拖住下了一晚上棋的怨种男朋友江稚熠找上了她租的房子,他似乎对昨夜的事一无所知,一上来看到烧得两颊通红的姜语迟心疼坏了下意识就想楼到怀里,却被姜语迟冷漠的推开。
“语池,你是不是在生我妈的气?昨天我妈都跟我说了,她说是她不好,太喜欢你了执意想带你融入她的朋友圈,才叫你一时不适应应激了,托我跟你道歉,还说随时欢迎你再来江家做客。”江稚熠回想昨夜母亲找到自己时那副慌乱自责的模样,觉得自己作为中间人有必要替两个人解开误会。
“我应激?”姜语迟感觉自己仅剩的理智都要被烧干了,她拦住想要进房的江稚熠小跑回到床头抄起那只镯子直接扔到江稚熠身冷漠的说到:“替我还给江太太,告诉她我怕是无缘做你的亲人了。”
说完不给江稚熠反应时间砰的一下关掉了门,而江稚熠如江夫人所说是个“少爷脾气”这会也恼怒上来了,觉得自己将姜语迟视为结婚对象才带到母亲跟前介绍认识,结果一夜过后她居然说什么无缘做亲人?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说好要嫁给自己的吗?
江稚熠越想越恼火,特别是他拿出手机发现姜语迟留了句我们分手吧,就把他的微信、手机通通拉黑了后,几乎是黑着脸回了江家。
往日这个点的江太太照理来说应该和姐妹在美容院,但这次却很罕见的在家里的进门最近的茶桌旁慵懒的喝着茶,而在看到气得额头青筋冒起的儿子时,她嘴角勾起,心知事成了心情大好。
镯子不过一夜就物归她这个原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