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宠爱,和婆母的亲近维护,她真正想要的早已不是君臣那套,那是因为权势地位而被迫的,不得不。
她不要那些敷衍假意。
爱一个人,就是单单爱这个人,无论她是谁,从哪里来,会变成什么样。
朝华沉默着,很久没有说话。
时越仿佛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或许他此刻应该对天发誓,发誓一生忠诚不渝,不离不弃。然言语终究太过苍白,简直像个哄骗人的把戏。
最后时越亲了亲朝华,安抚她睡下。
他想,用一辈子来证明吧。
小时佑的周岁宴,宾客满座。
热闹的人声里,觥筹交错,贺声一片,没有人窃窃私语。
宴席结束后,还是上回那个表姐,拉着时越,一副“不听我劝现在吃亏了吧的”得意表情,偏她还要装作无知,有意问:“今儿怎么也不见小公子下地和表哥表姐们玩啊?姑母一直抱着孩子,我看着都累!”
时越还是淡淡的神色,笑着道:“宴上一道排骨萝卜汤略咸了些,我见表姐格外爱喝,厨房还有备多的,不如叫人拿去给表姐当宵夜算了。”
表姐闻言,脸色一青:“——你!”
时越收了笑,神色微冷:“顾念母亲与姨母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我才对表姐多有容忍,若表姐再管不住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朝华在屋里喂儿子吃宵夜,不知晓外头的动静。
小时佑随了父亲,格外爱笑,咧嘴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白牙,奶呼呼的,叫人心都化了,时父时母老两口格外爱这个孙子,逢人便夸,大器晚成总挂在嘴边。
这样和谐的氛围,无疑是治愈朝华噩梦的最好良方。
朝华还是抱着期盼,舀一勺奶酪递到小家伙面前,柔声道:“阿佑,跟娘一起说''祖母''好不好?”
小时佑咯咯笑着,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勺奶酪,张了张口。
可是过了会,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馋得口水流下来。
朝华失落地垂下眉眼,纵然她再期盼儿子快些学会张口叫人,可想起从前被母后逼着的自己,终究又不忍心了。
“吃完这碗奶酪要慢慢学着叫祖母了哦,祖母听到你唤她,定然很开心。还有你爹爹和祖父,他们都等着你呀。我们不要让大家失望,好不好?”
小时佑忽然吧唧一口亲在朝华脸颊上。
朝华惊讶看向他,他又咯咯笑起来,伸出小胖手蹭蹭嘴边的口水。
时越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在门口缓了缓,进门又是笑着。
朝华却一眼看出来,她皱着眉过去。
身后,小时佑张着嘴,奶音软软的:“娘,阿娘。”
安静的寝屋里,跳着昏黄烛火。
朝华反应慢了半拍,缓缓转过僵硬的身子。
小家伙扑腾着站起来,小手紧紧扒着圈椅边缘,流着口水却口齿清晰地道:“娘,爹爹!”
时越握着朝华的肩膀,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激动道:“好,好啊!不愧是咱们的好儿子!”
朝华眼中已闪烁泪光。
她没有让从始至终都疼爱她维护她的亲人失望。
她的噩梦,在那一瞬,永远消失了。
-
三年后。
书房里传来一声暴躁咆哮,惊得树枝上休栖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下飞窜逃走。
“时佑!你给老子站住!!”
话音未落,一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飞快跑出来。
随后,时越迈着大长腿追上去。
父子俩气势汹汹。
朝华提着食盒刚走过来,就被儿子一把抱住:“娘,爹要打人啦!娘快救救我!!”
朝华下意识蹲下来护住儿子,而时越看到夫人,硬生生顿在两步外,气不打一处来:“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
“你干嘛总跟孩子计较呀?”朝华抬头看时越,看到他左右脸颊上各三道横横,老虎胡须似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时越急忙拿袖子蹭去脸上的墨迹,气闷道:“笑笑笑!不许笑!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朝华抿抿唇,牵着儿子的手,低声道:“一,二,三!”
话落,娘俩撒腿就跑,食盒也不要了。
如今的时将军,脾气暴躁得很。
果然,眼睁睁看着夫人儿子又在眼皮子底下跑了的时越,快气死了:“嘿,你,你们!回来!!”
时母远远地看着,推推时父,打趣道:“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时父尴尬笑笑,打马虎眼道:“有这回事?我只记得阿越小时候也是这般三天两头来气老子!”
等暴躁老爹晚上气消一些,时佑才慢吞吞拿了娘做的栗子糕去请罪。
时越还是臭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