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信俺?”苏恩棠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问道。
唐乐兮一挑眉,“为何不信?”
苏恩棠被唐乐兮的话一堵,竟又噎住了。
唐乐兮心下不禁一叹,这恩棠嫂子自己都不信她会信她,她又如何忍心戳破这漏洞百出的谎言呢?
林湘儿和明启对视一眼,琢磨着是否再行追问,却被唐乐兮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明启抿了抿嘴,深深的看了苏恩棠一眼,摇着扇子,郁闷的叹了口气,“唉,这杏花村回了,老里长见了,也瞧着契子中的所言了,可此案依旧毫无进展……”
他一扭头垮着脸瞅着唐乐兮,“我方才来之前,已打探过了,我等的运气真真是差到了极点, 苏恩棣此案非但请了靖北讼师行的讼师,而且此案的讼师还是那——樊莫书!”
闻言,唐乐兮一挑眉,原来是樊莫书将林若替了……
看来,林高司长为了稳赢,真是不惜血本,竟连靖北的“头牌”都祭出来了……
“樊莫书?”林湘儿似是第一次听闻此名,一脸疑惑。
明启见林湘儿难得一见的纳闷表情,便兴冲冲的科普起来。
“此樊莫书号称靖北‘第一辩’,便是连林若那厮也只能望其项背,屈居其后。他的胜率几乎接近九成,他输的几场讼案,皆不在本县。也就是说,他在瑞阳县的胜率几乎是十成十,我等的案子本就艰难。遇到此人,那更是雪上加霜了……”
说完,又连连的叹上了气,一张包子脸立时苦出了好几道褶子。
“砰”的一声,林湘儿的手掌在案桌上狠狠的一拍,大怒道:“白包子,你这是说得什么‘丧气话’!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个儿威风!”
顿时,明启被林湘儿怼了个大红脸,憋着气,半晌都蹦不出半个字,只能气呼呼的摇着扇子,将肥嘟嘟的身子又塞回了官帽椅。
苏恩棠见众人为她的案子闹起了不愉快,连忙急急的打起了圆场:“湘儿姑娘、明启公子,你们切莫因俺这案子置起气来,不值当。”
“是啊!确实不值当……我等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地。”唐乐兮笑了一声,就着苏恩棠的话顺了下来,缓缓起身。
一直在旁未出声的吉安,终于抬眸:“有线索了?”
他这一语,像是突然点燃了众人心中的一簇希望,几人全都眼巴巴的望向了唐乐兮。
唐乐兮手一挥,“走吧!既然今日苏恩棣造访,我等便从他——开始查起!”
瞬时,苏恩棠便惊诧的见到,众人齐齐起身,毫不犹豫的在唐乐兮一声号令之下——出发了!
在唐乐兮反复思索下,几人被分成了两拨,任务各有不同。
明启、林湘儿、苏恩棠这一拨,被派去探访苏恩棣赁居的周边,收集三载前苏父居住时的一些情形。
唐乐兮和吉安则去走马街的木器铺子绕了一个弯,捎上双宝,同去苏恩棣供职的私塾——东林学馆。
巧了,之前在崇武高利贷一案中识得的付新光便供职于此处,为一候补的授业先生。
明启少庄主表示对此安排甚为不满,他能理解唐乐兮借着探访东林学馆顺带为双宝找私塾的念头,可他为何要与一直不对付的林湘儿一起去探访呢?!
不过,当他瞧见吉安那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时,瞬间冷汗虚冒、似直接入了冬日……
吓得他立马花式吹捧,溜须拍马连连叹服,唐乐兮此举甚为英明!
上了马车的明启,抹了自己一脑门子的汗,不禁深深叹道:幸亏他脑子活泛,才能保下这脑子!
一旁的林湘儿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瞧这显眼包,搁哪哪嫌!
大宣的私塾说白了就为私学,一般为地方或私人所办的学塾。与诸府、州、县所设立的官学不同,私塾的经费来源,五花八门。最为财大气粗便为富贵人家聘的塾师,多为住家授业。其次,像村中所涉的私塾则多为村中宗族捐助钱银、学田的,又称为村塾或宗塾,双宝的亲阿娘便为村塾的塾师。
最后,便为这塾师私人设馆收费授生徒的——称为学馆。
而这东林学馆,便为一欧阳氏的生员为山长开设的有十载之久的老学馆。
招收的生徒多以五六岁的稚童至十二三岁的孩童为主,以开蒙和授经两类授业为主。
东林学馆地处城西辰兴街,是个沿着纵深轴线串联布置的五进院落的大宅子。
为何选城西呢?
不为别的,就是图这掠房钱少,能赁居个大宅子。
因在城中久负盛名,东林学馆的生徒已快过百人,十余人一间,便也要七八间屋子授学,若是开在城东、城南,这束脩怕是都交了掠房钱,如何还有余钱聘得起塾师?
现下东林学馆的常驻塾师,共有四位,一位举人,三位生员,其中苏恩棣便为此生员中的一位。
当然,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