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棠忐忑的瞧着唐乐兮,明明她什么都未说,总觉得她好像事事都知晓般……
“妹子,这讼案还能打吗?”想到这祖宅,苏恩棠吸了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出来。
唐乐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时间,惊的苏恩棠睁大了眸子。
原本听那白白胖胖的明启讼师之意,此案要赢,实在希望渺茫。可此不经意间,却瞧见唐乐兮此番笃定的神情,不禁让苏恩棠眼神一晃,以为瞧错了。
这一点头,非但让苏恩棠大为诧异,便是明启几人纷纷惊讶的向她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众人这各个惊到呆愣的神情,逗得唐乐兮噗嗤一乐,“我没那么神,我点头只说讼案能打。至于胜败,一切定论为时过早。事在人为,我等便一步步来吧!”
明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此“事在人为”听着颇为耳熟啊!
上次听过后,不就——赢了!
“此案瞧着分明,苏恩棣人证、物证俱在。我等该如何着手呢?”
明启思索一会,“哗啦”一声,烦闷的一甩扇面,小胖手又呼啦呼啦的扇起风来,一脸忧心的念叨起来。
林湘儿也耐不住性子,烦躁的一跺脚,凑到了唐乐兮跟前问道,“乐兮姐姐,你便说说,此案要如何打啊?”
唐乐兮缓缓的起身,轻轻捋了捋长裙和宽袖,静静的扫了几人一眼。
除了一如既往目光清隽的吉安外,他人皆一副犹疑不定、心烦意乱的神情。
“既然人证、物证俱全,我等便先从此处入手吧!”唐乐兮目光转向了明启道,“现下即刻启程,与恩棠嫂子回一趟杏花村!”
明启一呆:“杏花村?”
唐乐兮:“此人证、物证——不皆在杏花村吗?”
众人恍然,是啊,这陈老里长与他手中的赠予契子,皆在杏花村。
林湘儿原本想随几人同去,见识一下杏花染春意的绝美景色。
可颇为不巧的是,袁府当下派了小厮入宅,说袁灵儿现下眼疾有些反复,能否请林湘儿过府问诊。
于是,在唐乐兮下次得空再好好陪她游览一番的承诺和明启一脸快意的眸光中,林湘儿便只能怏怏然的叹着气,带着翠鸣和马砚匆匆登上了袁府的马车,赶往袁府了。
一刻钟后
在车把式明晴老练的驭马技艺下,明启的四轮马车从南门出发,一路沿着官道向杏花村驶去。
马车车窗大开,有别于瑞阳城中鳞次栉比一重重飞檐翘角的景色,此去杏花村的一路,春花烂漫、绿叶成荫,清新湿润的空气,带着一种淡淡的芳草香,再叠加上微甜的草木香,让几人一路神清气爽,好是自在……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平稳的驶入了杏花绽放的杏花村。
虽近一月未归,可当马车驶过村前的碉楼时,唐乐兮忍不住被这杏花村春日的盛景所震撼。
在春日和畅的金色光芒下,枝头的鸟儿震颤着娇嫩的翅膀,抖动起轻盈的身形,在这枝繁叶茂间嬉戏穿梭,与那纯白中浸润着浅粉红晕的簇簇杏花点缀在整个村落的青瓦灰墙间,宛如一副如诗如画的芬芳迷人的画卷,让人陶醉不已。
瞧着唐乐兮难得露出的轻松、自在的神情,吉安假寐中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在苏恩棠的指引下,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哒哒作响,很快,便在村东面一间石砖堆砌起、匾额上写着“陈宅”的屋子前停滞了下来。
唐乐兮抬首,望了一眼,这挑高的屋檐和宽阔的朱漆门,在杏花村中绝对称得上“豪宅”了。
几人陆续下了杌凳,唐乐兮打量着青色的瓦房和土灰色的墙,心道,这宅子比之恩棠嫂子家的祖宅规制也毫不逊色。
苏恩棠几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不多时,宅子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门中探出一张面色偏白,留着短须,头戴幞头与陈老里长神情颇为相似的中年男子的脸庞。
“恩棠?你回村了,之前听二顺说你去城中了。唉,你身后的这几位是……”中年男子神情诧异的瞅着眼前的众人,神色有点发懵。
“陈叔,此乃俺在瑞阳城请的讼师。”
苏恩棠脸上挂笑,又拉过了唐乐兮道,“这是唐大叔家的闺女,唐家娘子,您可还记着?”
中年男子怔怔的看向了唐乐兮,像是陷入了回忆,好半晌才回过神,忙施礼道:“原来是唐家娘子!家父曾言说过,唐家的这位闺女非但机智过人,还是不可多得的女秀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唐乐兮微微一福声,笑道:“承蒙抬爱,唐家乐兮见过陈叔。恩棠嫂子已聘在下为讼师,身后两位皆为我讼行的同僚,今日实乃有要事相询陈老里长,事权从急,之前未曾呈上拜帖,还望陈叔见谅。”
唐乐兮本就长得极为秀美,加上此彬彬有礼的一番言辞,顿时让被称为陈叔的中年男子喜笑颜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