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若眸光能射出窟窿的话,贾六这蠢货都可以当筛子了!
“大人,当时小民也甚为奇怪,我等欠得是费鹏的钱银,可为何我等的钱银都还给了崇武武馆呢?若是崇武武馆做了借贷钱银的营生,不就为钱庄了吗?唐家即便借了二载的钱银,如此一算,便也还清了。”唐乐兮一副百思不解,像是颇为纳闷神情言说道。
明启只能“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迅速将自己憋得通红的脸埋进了扇中,只是这肩膀实在是控制不住,随着他那肥嘟嘟的身子——抖啊抖!
刘县令拿着纸笺,嘴角一抽,瞄了一眼明启一个扇面都快掩不住的大脑袋,“告方讼师——还有何事要问询的?”
“大人,若是唐家娘子有此还款字据,那付新光说他已还之事,是否也可寻这崇武武馆的账房先生核对一下呢?还请大人传崇武武馆的账房先生并——携崇武武馆的账目过堂一核!”
明启扇子一收,掷地有声道。
林若头皮嗡的一声,噼里啪啦的炸响,他终于明白唐乐兮和明启的用意了,这是——连环计!
先以欠债恐吓、所取抵押之宅状告费鹏及崇武武馆“恐吓取财”,以此为由,好让费鹏的高利借贷之事放在明面上。
再以大宣律中的借贷律法,配合提前获取的崇武武馆还款字据,质疑费鹏并非为私人借贷,而实为崇武武馆借贷,那崇武武馆便成了——“钱庄”!
最后,再借由核对付新光之前所言的还款为由,核查崇武武馆账目,如此一来,便能将所有的私人借贷按上“钱庄”的借贷名头。
如此,除了少数几家还没还完外,之前所有与费鹏定下借贷字据的皆已还清,甚至为远甚于借贷的钱银还清!
林若脸色刷白,冷汗蹭噌的往外冒,好一个釜底抽薪啊!
在林若神游太虚之时,崇武武馆的带着瓜皮帽的、小圆镜的账房先生被林爷押上了堂。
林若定眼一瞧,心中再次一颤,林爷手上堆着一摞摞汇编成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崇武武馆”的账册。
“小民章然,参见县令大人!”
被称为章然的账房先生抖抖索索的颤着身子,佝偻着跪在了堂前。
“章然,你乃何人?”刘县令将账目与付新光之前交上来的纸笺皆交于主簿在旁核对。
“小民为崇武武馆的账房先生。”章然颤声道。
“你且看一下此纸笺,是否为你所撰写?”在刘县令的示意下,主薄将唐乐兮上交的纸笺放到了章然近前。
章然抬了抬圆溜溜的镜框,凑上去上下扫了几眼,“不错,此乃小民核对过账目后所开具,账目具已呈上,大人可过目。”
刘县令:“那这付新光所呈的这二次所还钱银,可属实?”
“大人,所欠之人较多,这账房先生怎会——”想通后的林若,脸色铁青的赶忙道。
“大胆!”“啪”的一声,惊堂木重重一拍。
“林若——讼师,你已三番二次的打断本官问讯,若你再敢打断,今日便不是轰出大堂可以善了了!”刘县令的耐心显然已告急,咬牙怒斥道
林若抖了抖,一时噤若寒蝉。
章然狂抹汗:“这、这这需查账后,才能明了。”
刘县令眸光一厉:“那你现下,便在堂上查!”
章然领命,一时间,整个大堂之上只有“沙沙”翻动纸张的声响……
不久,章然抬起头来,哆哆嗦嗦道:“付新光之前所还次数与钱银数,确与账册上的录入合上了,并无二致。”
此言一落,堂外如沸水滴油,又炸开了锅!
“哇哇哇,太好了,终于证明这付秀才未曾撒谎!”
“此条条款款皆写在‘崇武武馆’的账目上,看这崇武武馆还如何抵赖?!”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我收回方才的话,这明启讼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费鹏的脸已经黑得不成摸样了,他眼一斜,狠狠地盯着贾六、王海二人。
瞧这这咬牙切齿的神情,就差一口老血没咳出来了!
刘县令掩在长髯下的唇角微微一勾,似是含着一抹笑意,“林若讼师,还有何言可辩驳?!”
林若咬了咬牙道:“大人,即便账册写着崇武武馆,考虑到费鹏崇武武馆的馆主,让账房先生一同记录也未尝不可。怎能就凭此为证,说崇武武馆为——”
“大人,即便为馆主,私人账册与武馆账册怎能混为一谈呢?再说无论是唐家的账目还是付家的账目,皆在此账目中核对无误。还有……”
明启目光落在了哈赤哈赤刚从堂外挤进来的林湘儿身上。
心下一叹,他实在很难忽略她都快要飞起来的眉毛,“现下还有一人证,可证此崇武武馆的武夫在向借贷人暴力恐吓讨要。如此,便可进一步证实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