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振聋发聩的厉声,让堂内春意散了,一股股寒气豁然逼近,陡然间,让人不寒而栗!
堂中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一声隐隐压抑的呜咽声渐渐变大,转瞬间成了一道嘹亮的嚎哭声……
众人垂首,原来倚着一张玫瑰椅乖乖端坐的双宝,不知为何突得“哇哇”大哭起来,豆大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划过小脸颊,“啪嗒啪嗒”打湿了袄衫的前襟,两只小手不断地伸向唐乐兮,小嘴巴直嚷着:“阿娘——快救救双宝——湘儿姨姨又变成夜叉王啦——双宝——怕——怕——怕——”
唐乐兮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轻飘飘瞅了一眼已被双宝嚎哭声惊的两眼发直的林湘儿。
唉,看来林湘儿又要小嘴抹蜜、银袋破费了……
在大伙一阵手忙脚乱、轻声细语的安抚轻哄后,小家伙总算一抽一抽地停止了大哭。
不过,代价为小双宝喜爱的粽子糖、麦芽糖外,林湘儿还允诺了一大堆冰糖葫芦、莲子糖、果铺糖、杏酥糖等这些小馋猫双宝还未尝鲜过的甜食。
为了避免让小家伙再受惊吓,在唐乐兮的坚持下,还是让翠鸣将双宝带去庭院中玩耍,不再掺和大人们的讨论。
林湘儿探头探脑的瞅了瞅在花丛间迈着小短腿来回追着蝴蝶的小小身子,长长吁了一口气,尴尬的挠了挠明润额角,讪笑道:“乐兮姐姐,唐大叔、唐大娘,这次怪我,一下子气急了便没忍住,下次我定不在双宝面前疾言厉声了。也请尔等莫要介怀啊!”
“不,不敢不敢,是湘儿姑娘切、切莫介怀才是,也是我、我等疏忽,这般场合,这、这小娃娃确实不适合待着。”
唐大娘战战兢兢的瞅了林湘儿一眼,结结巴巴的,显然方才被吓着了的,不仅仅只有双宝……
林湘儿眨了眨眼,纳闷的看向唐乐兮问道,“乐兮姐姐,今日这日头高照、暖风徐徐的,也未见寒意啊!”
唐乐兮垂首敛目,“嗯,天气甚好。”
“那唐大娘为何发抖成这样?”
还不是被你方才的话吓得!唐乐兮无奈的心道。
“恐是担忧此债务之事,心神不宁罢了……”唐乐兮给了唐大娘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自然的把话题转走了。
林湘儿怕是又想到了崇武武馆武夫们的恶行,脸色又沉了沉。
“这崇武武馆的武夫委实太过可恶,瑞阳县的县令难道是吃闲饭的,眼睁睁的瞧着这一方百姓受苦?!”
唐乐兮眼瞧着话题虽是转移了,可林湘儿的愤懑又“嘭”的一下燃烧起来了。
沉思片刻,林湘儿一挑眉,直勾勾又看向了唐家二老,“县令为地方的父母官,大大小小的事务涉猎颇多,恐也有疏忽之处。唐大叔、唐大娘,如此离谱的借贷,尔等为何不去县衙上告呢?”
唐乐兮瞧着二老垂首不语,便将话茬接了过去,“我这阿爹、阿娘连拖欠的工钱讨要都不愿去衙门打官司,更何况是这民间双方私人自愿签订的借贷契约呢?一个不慎,恐负债未减,还要赔上自个儿,被当做奴隶贩卖了去,用于抵债啊!”
唐乐兮这番话,是深深的说到了二老的心坎里去了。
条款明了,本为自愿签订,若是闹到了县衙大堂上,县令大人不让他们服徭役抵债,已是烧高香了,怎还能减免债务呢?
到时又把这些武夫彻底得罪了,天天来扰,这日子还如何能过下去?
林湘儿皱眉,霎时明了唐家二老的顾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可——此事当真便无解了吗?
“我仔细想过,要解决此事,也并非毫无法子……”见几人意志消沉,唐乐兮不得不打气道,“还歹再等等,需要时机……咳咳,不过,现下我有件更为紧要之事要相告诸位!”
见到众人又重燃起点滴希望眸光后,唐乐兮清了清嗓子,慎重道:“我已决定考取讼师令,成为讼师。而且……我已入股明启讼师行,之后便为明启讼师行合伙经营人。”
说完,从袖袋中掏出二张契约后,递给了林湘儿。
林湘儿一接过,立即上下扫了几眼,顿时惊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乐兮姐姐,你竟然借了明富钱庄的钱银,入了股?”
唐家二老也惊奇的凑了过来,虽不识字,可当二人见到熟悉的“明富钱庄”的拓印后,又听到临湘儿的言说,也不竟惊的瞪圆了眼珠子,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这一会功夫,闺女便成了讼师行的二当家了?!
林湘儿忽的欺近唐乐兮几步,衣诀飘扬,小嘴微撅,好看的杏眼满是不甘,“乐兮姐姐,为何只问那白包子借了钱银,而不愿与我相说,得我相助?是否太过厚此薄彼了?”
面对林湘儿突然发作的娇嗔,唐乐兮噎了噎,一时哭笑不得,这出借钱银之事,还有人上杆子争夺的?
唐乐兮挠了挠脑门,安抚道:“湘儿莫恼,你再好好瞅瞅,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