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牙人言过了,怎能称为‘参市’呢?我等怎知林郎中他日未有开一家药铺的打算呢?”唐乐兮笑容可掬的将目光移向了已翩翩而至的林湘儿等人。
裙摆飘逸,衣诀飞扬,林湘儿迈着轻盈的步态进了厅堂,与马爷等寒暄问候后,唐乐兮立马为她引荐了路牙人。
“听乐兮姐姐言说,路牙人对城南走马街这一片的铺面甚是熟稔,那便烦请路牙人带我等相看相看,说不准真有合眼的铺子。”林湘儿反剪双手,嘴角噙笑道。
瞧着林湘儿一旁又是丫鬟伺候,又有带刀侍卫开道的阵仗,路和即便再迟钝也知晓,此等“金主”的实力,便是要赁居下一整排铺面,怕也不在话下。
可是,除了容貌极为秀美外,单看唐家娘子简朴的着装、全身上下毫无值钱首饰的扮相,还当真难以想象为何她身侧会常伴明启少庄主、林湘儿此等或富甲一方、或极为矜贵之人……
此女必有不凡之处吧……
“是是是,陪客人相看本就为牙人的营生。要不我等现在就去瞧瞧?”路和立马低头作揖,满脸堆笑,殷勤的上前应道。
不过,顶着个明媚笑颜的林湘儿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怎好意思自称为郎中,一瞧便是唐家娘子请来的手帕交当参市,去张氏药铺找不自在的。
路和心下腹诽,也不戳破,方才唐乐兮与马爷的交谈他可是听得仔细,这林郎中一上来就让他带去张氏药铺,怕是有好戏瞧了。
与唐乐兮交换了一记眼神,林湘儿点点头,就悠悠的踱起莲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翠鸣、枫叶、马家兄弟一行人随路和出了马府。
“唐家娘子、哦不,唐管事,关于林爷的事——”马爷想起方才唐乐兮提到了林爷,又不解的皱眉问道。
“马爷,可否现下请你跑一趟县衙,恳请林爷相助?”唐乐兮笑问道。
马爷:“……”。
一盏茶后,路和陪着林湘儿等人行至了张氏药铺的门前。
张氏药铺为走马街最早开设的铺子之一,掌柜姓张名诚文,不但为药铺掌柜,也为“坐堂郎中”,柜面长留一伙计长庆和跑趟的伙计林喜,两人皆为张郎中的徒弟。
二人一边学本事,一边做活计,在张氏药铺长长短短也有七八年了。
“林嫂,这方子要让春生亲自给你煎煮,你上次煎煮时岔了秩序,药效弱了不少。”
“陈伯,今日加了一位药,你先喝喝看,过三日再来复诊。”
“小小,若是你听阿娘的话,每日定时吃药,就可来张伯伯处领一包饴糖,可好?”
药铺中时不时传来张诚文细细的叮咛声,让随林湘儿刚踏进铺子门槛的路牙人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居住之所,离此走马街不远,平日无论是做活计还是日常家用,都离不开此处。
所以,街上的铺子他都熟稔。
“路牙人,这铺面看着不错呀,布局合理、又有现成的坐堂之所。”
林湘儿一脸好奇的打量起药铺,生怕他人听不见的提声道,“虽然日十八的掠房钱是稍贵了一些,可我看着人来人往皆是周围百姓,流水肯定差不了。此间铺子深得吾心啊!”
这番话语,引得铺中的百姓阵阵抽气,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堂中”的张诚文。
“路牙人,此为何意?”让病人稍候后,张诚文面色阴沉撩起珠帘走了出来。
他约莫四旬的年纪,方脸长鼻,留着短须,着一件圆领大袖衫,脸上神色肃穆。
路和上前抱拳作揖,笑道:“张郎中,再过几日赁居契子不是要到日子了吗?我受马爷之托,提前带这位林郎中来探看铺子。等结束后,也方便立马续上。”
“尔等哪里是探看铺子,分明就是来闹事的!”
未等张诚文发话,一旁性子更为火爆的林喜按捺不住,就冲上前来,想要赶人。
“张郎中,您不再续赁,我家马爷找了下家续上,怎谈得上是闹事呢?”一位身着襦裙,眉清目秀,容貌极为出众的女子,从铺子的正门步入,笑言道。
“你乃何人?”张诚文隐隐觉得此女子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唐乐兮福了福身,扬起盎然笑意打招呼道,“在下马家管事,唐乐兮。”
马家新管事?
张诚文惊诧的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子,马家何时请了这样一位气质绝佳、样貌出尘的女子当的管事。
“我等与马家还在赁居契约日子里,即便马爷真担心我等不再续赁,也可等退赁之后再带人相看。现在前来挡人营生,未免吃相太难看了点?”张诚文拂袖冷哼道。
这几日,商铺联盟正和马家闹得不愉快。
莫不是马家为了打压商铺联盟的士气,放出风声,此间铺面要再另行赁居?
“张郎中此言差矣,您这张氏药铺为何日日开店营生?”
唐乐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