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马处在离崖底一里开外的狭窄驿道上,这羊肠小道逼仄的只能容一匹马匹通过,道路两旁皆是浓密的高木和低矮的灌木。
蒙面人的马匹排了一长串,把小道堵的严严实实,正个个惬意的低头咀嚼路边野草,时不时的打个响鼻。
唐乐兮喘着大气扶着一株粗枝缓了许久,脸颊两侧的细密汗珠不断滴落。
心中不经叹道,好在,经方才这番疾驰,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竟争气的撑住了。
她深吸几口气,迅速挑了道路前方一匹通体黑亮,头大额宽,胸廓肌腱发达的追风马。
解开缰绳,唇角微勾。
向马背上扔上了一个——迷你版的稻草人?
绳索一甩,在马背上快速固定好后,迅速拔出笛刀,大力地往马屁股上一扎。马匹随即吃痛的扬起前蹄,发狂般地向狭窄驿道前方奔腾而去。
唐乐兮垂首,肉痛的瞧着手中的凤冠霞帔,这套马甲可价值不菲啊……
不过,与小命相比,这身外之物皆可舍弃。她匆匆裹成一团,向路旁的灌木丛中远远一掷。
第二步,搞定!
唐乐兮满意的拍了拍手,突然,瞳孔剧烈一缩,身形立刻蜷缩于马匹后。
渐渐消散的雾气中,方才突然响起的马鸣声,竟引得蒙面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拴马处。
她一个激灵,立刻一躬身迅捷地钻进路旁灌木从中,小跑了一会,选了一个能看清驿道视野的位置,埋伏下来,静静观察。
一盏茶的功夫后,蒙面首领带着一众人等已杀至小道,他一把扯下了面巾,唐乐兮瞧着,脸色极为难看……
众人细数之下,发现确实少了一匹马匹!
这一坏消息,彻底让蒙面首领气的七窍生烟,他双手的指骨捏的啪啪作响,咬牙切齿的盯着路面上的马蹄印。
“老大,嫁衣?!褚家小姐跑了!”蒙面属下眼尖的瞧见被扔到路旁灌木里的一团亮灿灿华美嫁衣,赶忙疾跑过去,捞起衣裳不可置信的嚷嚷道。
“老大,寻到尸首,在其周身未发现令牌。”一个拖在最后赶回的蒙面人,急匆匆地向蒙面首领禀报。
“不好,被拿走了!”蒙面首领脸色骤变,倏然翻身上马,目光阴狠的低吼道:“给我追,主子说过‘人不必带回来了’谁能猎杀,我给他记头功,赏金翻倍!”
众人立刻手举长刀,狠辣和兴奋充斥在眼中,齐声嘶吼,“头功!头功!头功!”
一声爆喝,蒙面首领率先策马冲了出去,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依次跟上。
半晌后,在拴马处不远的灌木丛中,唐乐兮探出自己顶着荒草枝叶的黑不溜丢的脑袋,长长吁了一口气,小手摸了一把脑门上涔涔冷汗。
小命,总算暂保!
低头看向手中的笛刀,它另一侧的缝隙已被拔开,里面是一个似左轮手枪枪仓的转盘,转盘上有五个针眼,每个眼中都有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
细嗅之下,有一股很独特的味道——曼陀罗花,一种麻醉剂。
方才两个突然晕厥的蒙面人皆拜这一暗器所伤。
若非想到小臂上泛麻的针眼,唐乐兮怕也要错过这笛刀上的机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