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宁小茶,更觉姿容艳丽,一身尤物之态。
“可是……宁姑娘?”
“正是。”
“久闻姑娘大名。”
“苏嬷嬷羞煞我了。”
宁小茶笑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我送苏嬷嬷出去。”
苏琴颔首一笑:“有劳宁姑娘了。”
宁小茶送她出了殿门,在宫檐下,道明来意:“苏嬷嬷有所不知,我跟那浣衣局的宫女叶蝉有过几面之缘,她实在是个可怜姑娘,还望苏嬷嬷手下留情。”
说着,她从袖扣摸出一包碎银,递了过去:“今天雨大天凉,她有伤在身,还望苏嬷嬷怜惜一二。”
苏嬷嬷见此,瞬间明白太子为何过问一个罪臣之女的事了。
敢情那罪臣之女攀上了太子身边的新宠。
她也想攀这位新宠,便收了她的银子,笑道:“姑娘仁善,无怪乎殿下高看。”
宁小茶笑笑,目送她撑着伞离去。
大雨还在下,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是活蹦乱跳的珠子。
她瞧着,忽而一阵风吹来,湿润的空气裹挟着雨水,浸着一层寒凉。
她打了个寒颤,更加担心叶蝉,便回殿里跟赵征说了想去慎刑司看看她。
赵征见她忧心忡忡,知道她不亲眼瞧着人不放心,就说:“等雨停了吧。”
之前地面上那点雨水,她还怕弄脏了鞋子,现在也不怕了?一个小宫女也值得她这样劳心费神、牵肠挂肚的?
所以他才不想她把人弄到身边来,一个人的心就那么点大,装多了别人,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宁小茶不知他心思,就等着雨停,但这雨仿佛跟她作对,一直下到了晚上。
今晚是不能去见叶蝉了。
她很烦,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起了大早,连早膳都没好好吃,就迫不及待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跟冷宫很近,去的路上,就经过冷宫。
冷宫确实很冷,这种冷还是阴森森的冷,伴随着几声凄怨的哭声,更是可怖。
“皇后娘娘!奴婢春彩来陪您了!”
“小殿下,不可以,小殿下,不能杀,来人,快救救他啊——”
“赵贼!啊哈哈哈,赵贼!赤琅族狼神在上,赵氏二世必亡!”
……
断断续续近乎疯癫的哭声穿过厚厚的冷宫宫墙,钻入人耳朵里。
宁小茶坐在车辇上,听得浑身不适,忍不住问旁边跟着的宫人:“这些人……这些人不会是前朝后妃吧?”
事关前朝,大多数宫人都低着脑袋,诺诺不敢应答。
唯有小太监王敏是人如其名的灵敏,小声说了:“回姑娘,也不都是。这些人啊大多是伺候前朝皇后的人,就那个赤琅族圣女琅鸢,听说啊,她本人也死在这里。”
宁小茶听多了祁国的事,还挺好奇的,就打听:“然后呢?”
新帝登基后会留下这么多前朝宫人的命?不该是斩草除根吗?大开杀戒后的剩余良心或者单纯觉得她们不足为惧?
王敏不知她所想,就问:“什么然后?”
宁小茶提示:“皇上就任由她们……每天这么鬼哭狼嚎的?”
尤其她们还说那种一听就足以灭族的“疯言疯语”!
王敏一脸懵地反问:“不然呢?”
宁小茶发觉两人思维不在一起,也就不问了。
眼下还是叶蝉的事更重要一些。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