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趁着余舟不在的时候叶卿如会过来,问孟宇星余舟的病怎么样。
“什么病?”孟宇星像个傻子一样回复。
叶卿如诧异地质问他,“大哥!你说什么病?脑残啊?神经病!”
对于孟宇星来说余舟的失忆的确是一个不值得关注的存在,孟宇星有时候巴不得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好了,不记得就不记得。
叶卿如提醒孟宇星,“你别忘了正事,余舟的心理状态是不健康的,你是要帮助她面对的,别一谈情说爱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孟宇星说:“我知道,还没到时候。”
“你自己知道记得就行。”
孟宇星要是也不记得就好了,也忘记了过去同样的片段,和余舟一样,他们欣赏的彼此与过去没有一点瓜葛,真的把一生熬成了两个轮回。
孟宇星做不到得而又失失而复得现在又要还回去,他不想还回去,他煎熬了这么多年所期盼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好多年,好多时光,好多苦闷,好多不容易。再让孟宇星还回去,他微弱烛火般的信念可能就要彻底熄灭了。
可要真有什么东西抢,孟宇星反倒可以拿命去搏,如今需要他心甘情愿地让出来,把余舟再放回世界,让她自己选择……如果,她没有回来,那孟宇星的余生,就混沌一片了。
但孟宇星没有其它的选择。
除了叶卿如,吴铭也来过一回,刚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尴尬,他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孟宇星给他倒了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碰了下杯子,两个人都干了。
这次来他成熟了很多,没有那种幼稚的自以为是的生涩,孟宇星不知道这是真的他还是原来的他是真的他。
他问孟宇星,“你这店会一直开下去么?要是你哪天不想开了,就租给我吧!我啥也不动,还是这个样子。”
“哈哈,好,我想走的时候联系你。”这句话孟宇星只当作一个玩笑话来讲的,可没有想到,没过太久,吴铭就成了这家店的新主人。
余舟和孟宇星之间与日俱增的感情中夹杂着孟宇星刻意放进去的距离,当孟宇星想要与她更亲密一些的时候总是有把一切讲给她听的冲动,可每次话到嘴边就被巨大患失的恐惧所制止。孟宇星曾咨询过不止一位心理医生,如果在他们感情非常深的情况下,她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曾经的事情会有什么影响,当然,对于余舟来说。
医生说:“如果她当初真的非常的恨你,像你所说的达到了伤害你的程度,恨不得你死的程度,且这种误会和恨意现在没有消除,恢复记忆对于她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说得重一点,那种伤害的程度相当于你在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侮辱了她一样,她会更加恨你也恨自己,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想想都可怕,说实话,从业许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如果她对你的恨消失了,心里的心结打开了,那你们之间感情存在相对就合理一些,那种难以平复的冲突就弱一些。其实,你们现在的感情状况就很危险了,不能再深了,你们共处的时间太多了,虽然没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但我猜测你们的心已经在靠近了,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她即便想起曾经的事情也会这样靠近你,那为了她好,建议不要再发展甚至要小心些疏远些了。”
这些话就像高中时候各种各样的反对一样,只是换了种形式罢了,依然在他们感情最炽热的时候告诉孟宇星相同的话——你们不能在一起!
有好多个瞬间孟宇星都差点失控爆发,想打碎所有完整的东西,想对着空气大喊:“我们就要在一起!我和余舟就要在一起!我们就要相爱!我就要娶她!她就要嫁给我!谁他妈也无法阻拦!”
心里的回音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又冷静下来,“唉!谁拦着你们了?”
在无限地纠结过后,孟宇星终于一发炮弹把心里所有的琐碎炸得稀巴烂,决定挑个时辰,再选一处福地,好好给余舟讲一个她遗忘了的故事。
“在这之前,就让我单方面地拥有她吧!孟宇星在心里这样感叹着。
深秋来临的时候,在这个城市是不能期盼雪的,这过于理想化。气温只冰冷人们的身体,街边的树木依然油绿,但从裹紧的褶皱看得出来,它们也做好了抵抗严寒的准备。
才刚刚下午,外面的天就暗了下去,毫无绅士风度的风,像是乌云带来的侵略者,卷着地上的沙石尘土以及各种各样的垃圾无情地翻滚,时不时地拍打店外的玻璃窗。
孟宇星和余舟在店里面,隔着一层玻璃,很有安全感。
孟宇星甚至想外面的天气再猖狂些,肆虐些,让他可以傲然站立在屋内用王者之气藐视它们。
孟宇星把店里温馨暖色的灯打开,没有放音乐,余舟坐在店中央的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孟宇星刚刚煮好的咖啡。
孟宇星在粗鲁的咖啡香气中间用力地寻找属于余舟身上细腻的味道,可咖啡的香气很霸道,借着热气把余舟身上的香味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