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难得的。
起初是弥补,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当年萦绕在我身边的那些风,早已经灌入了他的心。是他太守序,是他不够卑劣,是他多有顾忌,是他知道不应该对有男朋友的女孩产生好感,是他被木兔学长误打误撞,一语中的的心情——
他欣赏我的文字。
也欣赏我的灵魂。
51.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跟你说结婚吗?”我问赤苇。
赤苇摇了摇头,他似乎觉得这个原因不重要。
我说很重要的,虽然我酒品不行,虽然我糊糊涂涂,但我也不是抓个帅哥就说我要跟你结婚啊——“不行,我绝对不能为那家伙流一滴眼泪!”彼时在酒吧的我摘下眼镜,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在赤苇递给我纸巾的时候,我凝视着他,突然感觉,他有点眼熟。
当初在枭谷我和赤苇那唯一一次邂逅,因为我在痛哭,所以我没戴眼镜。于是我没有足够清晰地记住赤苇的长相,但是,我记住了那种模糊的、隐约的感觉。
是很安心的感觉。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意那么久。”我对赤苇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怎么安慰我的吗?”
我哭说我喜欢平野,赤苇没有说话。然后我说平野太过分了,居然看不上我写的故事,可是他也许说得对,就像编辑说我现在能力不足,写不出我心中的“好故事”一样,是我的水平不够,只能写出一些三流小说。
但是我真的写烦了,我不想再用那些我因为生活的烦恼而在我心底扎根的难过与痛苦,去写那样缺憾的故事。我想去写爱,去写自由,去写那些与生俱来的美好。
赤苇开口了,他说,你一定可以写出那样的故事。
“只要等你遇到一个真正懂得欣赏你的人。”
于是醉酒的我拉住赤苇,对他说:“……呜啊,为什么我高中的时候遇到的不是赤苇君呢!如果是你,肯定能理解我吧!”
——他早已理解过我。
52.
至于赤苇为什么知道我喜欢的甜甜圈是哪一家,我记不清了。高一的时候我对赤苇真的哭诉了很多,甚至连我想吃那家店的甜甜圈都稀里糊涂地说了出来……然后在漫长的分离中,我早已忘了这种事情,而赤苇却记得每一个字。
如果我戴了眼镜,那我一定可以在重逢的时候就认出他这位好心人。
可惜我没戴,大约这就是命运。
但是——在我和赤苇的相处里,赤苇的表现一直非常克制,虽说我比以前自信了很多,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会心里很没有底,担心赤苇不怎么喜欢我。
“这都是你的问题。”我控诉道,他既然对我有着那么充足的基础好感,大可以表现出来啊!
“……是我的问题。”赤苇认错,当年的事件里朦胧的喜欢即使复燃,说到底也有些缥缈。只是在和我的日常相处里,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在控制不住地反复心动,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我很可爱,觉得我很美好。
他下定决心决定弥补我不被爱的数年,而我也在悄然地填满他深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
“可是在你的视角里,我们毕竟是才认识的,如果我过早地表现出好感,只会吓到你,觉得我图谋不轨。”赤苇解释道,“这是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他不想一开始就展现出他对我的好感,因为他不希望我是“由于他喜欢我”,而产生一些莫名的好感,而非我真正喜欢他这个人。
什么啊,真的意外的有好胜心呢。
我认为赤苇京治对他自己没有明确的认知。
对他产生好感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没人可以不喜欢赤苇!!
“……太夸张了。”赤苇不好意思地说道。
53.
既然我先一步犯规亲了他,把事情全部摊开,赤苇表示,那么他也就可以提前把那件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给我了。
——从一开始对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他就是认真的。
在赤苇去拿戒指的时候,我从他背后抱他,嗯,终于抱到了!既然他早就准备了戒指,都无需我去买,那我大可以得寸进尺,于是我问他:“京治,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睡在一个房间呢?冬天自己睡好冷啊。”
我们可是合法同居诶!
赤苇再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把眼镜摘了。
“……就这么想做,大人该做的事情吗?”他低头看我,眼眸深邃。
一年、两年、三年……直至今日,破土、被掩埋、被深藏,又重见天日所积累起来的情感,以及不可言说的或好或坏的想法,在戒指被戴上的瞬间,是比白日更急的骤雨,是紧实的臂弯,是温柔眷恋,却又像镌刻一样的吻。
久等的是他,是我,是少年时有且只有一次的交集,是成年后在各种巧合推动下的,双向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