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御星的话, 我仅仅迟钝了半秒, 就不顾怀里的茶杯犬闻言后拼了命地翻滚反抗, 趁其他人都忙着尖叫起哄、观赛场陷入又一次欢呼的浪潮时, 飞快地从衣服里掏出了和观众们同样情绪激动的小狗, 如特务交换情报般塞进他怀里, 低声说了句“随你处置”,就冲转过头和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的约书亚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蹦跳着牵住他的手,满怀对自己征服宇宙第一步的憧憬,毫不犹豫地穿上体验性质的失重机甲战服。
我被约书亚托着进了他新添加的双人并列式模拟空间舱, 他跟着我跳上来, 合住舱门,就把一切的噪音和纷杂的鼎沸人声关在了外面。
他将自己和我的前置装备固定完成,带上了那个高科技合金式颅控头盔, 各种光感触敏一感应到他的登录、就立刻散发出淡淡的白色亮光;约书亚的动作帅气而流畅, 简单地教会我几个基本指令后, 他便开始得心应手地操纵起这架外表看来有十米多高的大型机械巨人。
短暂的半失重一逝而过, 紧接着来的就是种无与伦比的升空刺激;我感觉自己的视野一下子扩宽到了比在狭窄的训练室百倍有余, 在约书亚的纵容下, 无论是动指还是挥起那柄锐利的光剑, 都变得轻松无比, 毫无上次偷偷玩的沉重——这应该是得到了来自官方的二级授权、外加约书亚的精神力引导;虽然听南御星给我讲解很多次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无奈他多有爱心耐心、外加科普心地教导一个来自伪镜像宇宙的我, 都无法改变我对高科技领域的文盲程度;然而就在此刻、此时、此地……
当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按进了一个超越人类正常理解水平的钢铁大巨人、在上十万观众的面前飞天入地——奔跑、绕着几十个全景席随心飞(当然全赖约书亚的帮助)、舱内小小的拉动操作杆的一个细微动作, 就能利落地把虚拟怪兽斩成碎片,像是技艺超高的古代武士——无所不能地、做出所有在狭小的和室只能想想而已的牛掰操纵时,听见漫天的欢呼声,我突然,就明白了机甲游戏的真谛。
论耍帅装酷,我认为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厉害——机甲超酷的!
“在晴空之下,驾驶着机甲、自由自在飞翔的感觉最棒了!”
从共感舱感知到了我的兴奋,约书亚少年大笑着和我交换了愉快的意见,然后如往常那样搭着我的肩,神态快活而自信地问:“这个要比寻常的骑鹰骑鸟有意思多了吧?”
“嗯!”我试着在蓝天中画了个比心的形状,毫不犹豫地冲他点头,看见他开心的笑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
可能是看在我比较可爱(不)的份上,精神连接员又破例让我额外并舱体验了一个多小时;那些仍然舍不得离场、羡艳地看着我作为一名被选中的幸运观众,耍威风满场乱飞的观众们,总算在天色变暗,红霞遮云后,和我对离开新朋友大黄蜂一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我被约书亚接着,先是从驾驶舱跳到他怀里,然后再下来,左右看了眼空旷的场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具体又回想不起来;索性就将其放到一边,跟着约书亚去他的庆功会。
说是庆功,但其实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无论是满脸胡茬、讲话很幽默但总爱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小十来岁的小黄鸭教官;体重几十公斤、变成动物后却只有我一半高的考拉肌肉猛男;总是画着浓妆、说是为了遮掉晒太阳次数太多、所以斑点也很多的金雕阿蓓;今天一见我来就立刻爆衣变成白熊、差点没把我就地压死的北极熊大胸小姐姐塞拉……零零总总的十来个人,买了一堆低脂低热量的祝贺零食,开了个小型的派对,庆祝约书亚变成排名前位的校选参赛圣希尔队员,能够晋级单人决赛。
约书亚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接受了一切的夸奖,待喝了点稍带兴奋.剂的低热量啤酒后,还夸下了等下次获胜、再带我溜圈玩的海口。于是我又和他碰杯了几次,直到阿米尔库什喝得跌跌撞撞、无意识地变成一只米黄色的小仓鼠,肚皮外翻装了会死后,就开始在原地疯狂滚跑轮——它撞翻了放满开杯啤酒罐的桌面,饮料零食什么的撒了一地,让防水回来结果滑空一跌、差点来了个亲密接吻的阿蓓和塞拉成功地黑下脸,这回倒是不再彼此斗嘴,而是目标一致地拎起瑟瑟发抖的可怜小仓鼠,出去谈心;而小黄鸭教官和肌肉考拉壮汉正因为赌博谁用了幻术作弊而争论不停,让充当庄家的月岩左右为难;我见小仓鼠终于走了,才敢移开自己盖在眼睛上的手,继续翻看花牌、看看是谁在作弊;约书亚则有些不爽地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大家自顾自玩开根本不带他的局面,他清了清嗓子,试正要发点言,手机就响了。
约书亚看到来电提示,似乎颇为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走出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尤尤,”他把代替月岩当裁判的我拉过去,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别理这些狂欢白痴了……你想不想参加更高级的宴会、吃点更美味的食物——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