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九面目冷清的看着苏黎。
眼神忽而变得有些骇人。
“陆辰九,你……你不是黎刻的儿子,你是……是陆宴鸣的…………”
后续的话,苏黎没有说完,就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她见到陆辰九已经双目猩红。
他盛怒的从她手中把报告抢了过去,冷声质问她,“你真是黎刻的女儿?”
“……真是。”
苏黎点头,把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又同陆辰九复述了一遍,“秦凤云当初生下我之后,就把我送给了苏家,把苏家的儿子,也就是黎枫给抱回了黎家,所以其实我才是黎家的女儿……”
陆辰九眸仁里的猩红之色越来越深。
忆起自己第一眼见到陆宴北的时候,就把他误认为了是陆辰九,但是还觉得他们俩眉目间是有三两分相似的。
所以……
所以,那日陆辰九……他亲手……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陆辰九“乓——”一下,把桌上所有的餐具全都扫落在了地上。
手上的血,越滴越多。
可他根本顾不上。
他又把手中那份亲子鉴定的文件撕成了粉碎。
佩尔领着人过来的时候,恰好见到陆辰九拂袖离去。
其实,他的失眠症正是从陆宴鸣死的那天晚上开始的。
“苏小姐,先生这是什么了?”
见满地狼藉,佩尔心惊。
苏黎皱着秀眉,摇头,不说话。
不知该说什么好,也没什么好说的。
“走吧,张医生,先去给先生看看伤口吧!”
佩尔领着医生往陆辰九的休息室去了。
结果,佩尔去开门的时候,换来的只是一阵“乒乒乓乓”怒砸东西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陆辰九瘫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手捂着面,痛苦难忍。
陆宴鸣临死前的画面,跟放电影似的,不断在他脑海中闪过。
父亲颤着干枯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脑勺,或许那一刻,他怎么都没想到,杀死他的人竟然会是他的亲儿子!
是!
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个打小就待他极好极好的男人。
陆辰九心里的疮疤像是再次被人揭起来,他抓过手边能抓的一切,泄愤的砸在地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外面,佩尔心惊胆战。
他们家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跟他这么些年,却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从前就算别人真的惹到了他,他顶多不过把那人扔鳄鱼池,或者卸掉两条胳膊便也了事了,什么时候竟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了?
佩尔在外头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医生还送不进去。
无法,佩尔只能去求苏黎。
他以为苏黎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苏黎才刚回自己房间,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是佩尔。
“苏小姐,求求你,去劝劝先生吧!这会儿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东西呢!东西摔坏是小事,可别伤了他自己才好。”
“我怎么劝得动他?”
苏黎自然是不想去的。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这事儿……他就算过不去这个坎,也是他自找的,他活该!”
他就不应该跨过去!
“苏小姐……”
“不用劝我了。”
苏黎有些不耐烦了,推着佩尔往外走,“我去也没用,你走吧,别来烦我了。”
苏黎把佩尔直接推出了门去,还没忘落了锁。
陆辰九的事情她可是半点都不想管。
佩尔站在苏黎门外,长吁短叹着。
真没想到这苏小姐竟对他们家先生这么狠心,还真的能够做到不闻不问。
佩尔正要走,一回身,却见秦草草正站在长廊上,隔着长长的廊道看着他。
秦草草到底没忍住,主动走上前来问佩尔,“先生怎么了?”
“先生不知因为什么事被苏小姐给激怒了,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间里摔东西呢!还有,他的手也被玻璃给扎伤了,正流着血呢!”
佩尔误以为陆辰九忽然这么失控是苏黎造成的。
秦草草一听陆辰九受了伤,秀眉就不由跟着拧了起来。
“伤得严重吗?”
“不轻,反正我刚进去的时候,地上好多血呢!”
秦草草脸色白了些分。
佩尔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