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笔笔的账都记着,干脆,能讨回一些,是一些去。
沈君茹并未一口应下,只是浅笑着与沈二夫人打着腔调,身边伺候的丫头总觉得有些笨手笨脚,叫沈君茹不舒坦。
“那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改明儿我拆人来唤你。”
“二婶娘何必这般急,眼瞧着年底了,府里许多事还未张罗,今年也该是我们府里请个戏台班子来了,到时候,不如唤兄弟姐妹们一块儿过府聚聚?”
“嗨,不必那么麻烦,这些事儿,交给别人去打理就事了,府里的事,还能宫进宫重要?”
沈君茹浅笑垂眸,剥着橘儿,却未搭理沈二夫人。
那二夫人不免有些着急,心里跟猫爪似的,没得沈君茹的一个准确话,那屁股都不敢抬一下。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亲娘的还能不知道?
沈奕恬前些日子因为沈君茹而吃了大亏,几乎被打入冷宫,要不是自己那点手腕,再加上有人帮衬着,她这次怕是要彻底栽了!
宫里新人旧人一大堆,那些个不得宠的旧人,若再没个娘家的支撑,以后日子只会更难过!
她不想成为那些个旧人!那些个只能吃残羹冷炙,穿粗布破衣的冷宫女人!
所以,她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除了为她自己,更重要的是,她要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首当其冲的,便是沈君茹!
她之所以没有被当初那件事打倒,能够想尽一切办法的也要回来,其实,就是憋了一口气,一口怨气!
这种感觉,其实沈君茹很能理解,毕竟,她自己也曾经历过那些切肤之爱。
如果不去恨些什么,怨些什么,也许,早就活不下去了。
此时的沈奕恬,大概就是的一个状态,如果不是因为怨恨,不是为了想要疯狂的报复和复仇,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茹姐儿…二婶娘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便与我一同去吧。”
“不过是进宫而已,二婶娘何故说这些,倒叫我心里有些没底儿。”
沈君茹笑道,与沈二夫人那张认真而又带了几分急切的视线撞到了一处,微微扬起红唇,笑道。
“不会还有些什么事在等着我吧,二婶娘也知道的,上次在宫里,与二妹妹闹的有些不愉快,我还因此被软禁宫中多日,连三妹妹出嫁都没来得及相送,这在我心里总是个遗憾事儿。”
一说到这个,沈二夫人心里便有了几分尴尬,谁都知道,沈君茹和沈诗思的感情有多好,更明白,当初圣上中意的和亲人选是沈家嫡女,那不就是沈君茹么,最后却生生的变成了沈诗思,那是沈诗思深夜入宫求来的。
至于,沈君茹成为和亲公主的人选,那是沈奕恬在乾文帝耳边吹了枕边风,而沈君茹没能去送沈诗思,也是因为沈奕恬搞的鬼。
这两人之间啊,说白了,还真是不和谐。
换成谁,谁都知道,这沈奕恬递帖子邀请沈君茹入宫,她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鸿门宴,有什么好吃的?
沈奕恬不放心,还特意请了沈二夫人出面来,以为这样沈君茹便拒绝不了了?
真是天真啊。
“都是自家姐妹,本是同根生。”
“是啊,本是同根生,那二妹妹为何就不能放过我?非要争个她死我活,鱼死网破么?”
沈君茹轻轻的笑了,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在沈二夫人的耳中,却像是一记一记的重锤,捶在了她的心头上。
说实话,这两年沈君茹的变化,只要没瞎,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动声色的,收拾了云姨娘父女,而后又将秦氏干脆利落的给收拾了,叫秦氏连一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沈二夫人虽不是一件件一桩桩的都清楚,但也算是明白了沈君茹的手腕。
绝对不简单!
她其实,并不希望沈奕恬再跟沈君茹斗下去。
宫里那是什么地方?
一开始她还有些沾沾自喜,还觉得沈奕恬真给自己长脸面,可日子久了,不管是恩宠,还是衰弱,那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全凭那个上位者的喜好。
这时候的沈二夫人,才意识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她叹息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卸下了面具,竟与沈君茹说起了心里话。
“恬姐儿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我与她父亲是有责任的,也怪我,年轻时便要与人比个高下,先前是你母亲,后来是云姨娘,再后来是秦氏,总想着,都是沈家子弟,为何你二叔就比不过你父亲!后来,我就寄望恬姐儿,希望她能够成为姐妹中最出息最风光的那个,事实,她也做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难听出沈二夫人话中的点点满足和骄傲。
沈君茹微微弯了弯嘴角,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只听沈二夫人又是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