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凝面上一喜,只是还未高兴多久,便又沉了下去。
“那我、那我得等多久啊,她可是威胁我了,若姨娘不同意她的要求,她便将我随意打发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这不仅是我的脸面,也是姨娘的脸面啊,舅舅我不要随便一顶小轿就给我打发了呜呜呜”
云南风被她这哭的脑袋发胀,他这被子最怕女人哭了,这还是自己唯一的外甥女,一不能打二不能骂的,着实烦人。
“行了,你别哭了,这事我自有办法,你回去告诉你姨娘,那东西我留着晦气,丢在地窖里呢,反正都腐蚀的不像样了,那小贱人若是要,我叫人给她抬去不就是了。”
那原本是云姨娘想要留着日日鞭笞的,只是没想到后来竟落到这般田地,这才不得不用这具骸骨当筹码还交换条件
沈香凝一听却有些不悦了,就这么还给她了,实在是太便宜沈君茹那个贱人了。
“不,舅舅,我有一个办法,反正那尸骨的不像样了,咱随便丢一具给她,这样,她母亲依旧无法入土为难,我还要她年年日日都祭拜着旁人的尸骨”
这招可真是够狠的,真不愧是云姨娘的女儿,这母女两都不是什么善茬
日头渐落,暮色渐起,落日的余晖拖着满天霞衣,迷乱着人们的视线。
一辆简单的马车从沈府后门驶出,最终在吉祥绸缎庄后门前停下。
沈君茹一袭朴素打扮,带着佟嬷嬷和映星下了马车。
映星在沈君茹的示意下,上前敲了敲门,很快,简单的木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夏荷连忙侧开了半分,让沈君茹几人进来,张望一番便又将门快速的关了上。
“人已经到了,只是情况并不太好。”
“带我去见见他。”
陈大夫年事已高,当时消失的也突然,他消失不久,沈夫人的病情便急转直下,到最后无力回天。
沈君茹每每想起便会心如刀绞
屋里,陈大夫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不太明朗的光线侧洒在他的身上,照的他越发显得老迈。
沈君茹站在门口,瞧了一会,才说道。
“佟嬷嬷随我进去,你们都在外面守着。”
“是。”
夏荷和映星应了一声便各自守了一边。
撩了帘子,沈君茹和佟嬷嬷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陈大夫抬头瞧来,只一眼,沈君茹被狠狠吓了一跳,心中一凸,他他的一只眼被挖了去,只余下黑洞洞的一个窟窿眼儿而右手食指和中指被齐齐断了,那模样,实在凄惨
陈大夫见到沈君茹和佟嬷嬷的时候,一阵哆嗦,连忙便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哆嗦着就要跪下去。
“啊啊”的哼着,沈君茹心中大骇,连忙上前扶着陈大夫。
“莫急、莫急,陈大夫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陈大夫抓着沈君茹的手都在抖,他却牢牢的抓着,尚存着的一只眼睛不断的往下流泪。
一个大夫,被断了手指,还如何能行医切脉
她记得,陈大夫不过五十出头,怎么才半年多不见,便成这副模样了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啊、啊啊”
陈大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做了个要握笔的动作,沈君茹瞬间会意,连忙对佟嬷嬷说道。
“纸笔,陈大夫有话要说。”
“好,好,老奴这就去拿。”
佟嬷嬷忙说道,然后便急冲冲的去取了纸笔来。
沈君茹则在这间隙握着陈大夫的手,这陈大夫经常会给母亲请脉入府,沈君茹与他也算熟稔。
曾经,沈君茹也怀疑过,会不会是陈大夫帮着云姨娘做下的那一切,毕竟母亲的身体状况,陈大夫应该是都知道的,再加上他突然的失踪,叫人不怀疑都不行。
但今日见到陈大夫这般模样,沈君茹便动摇的自己的猜测。
也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陈大夫一直在哭,本就佝偻的身子,此刻更是蜷缩着,不断抖动着肩膀,像一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沈君茹心中颇不是滋味,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
“陈叔叔,我相信你,你与我阿娘多年交情,定然不会伤她的。但是我阿娘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更是连尸骨都寻不到,我得为报仇啊”
沈君茹缓慢,似未带丝毫情绪,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并不是在发泄情绪,而是以最平缓的口吻在称述着必达的事实
陈大夫瞬间止住了哭泣,抬头满脸泪痕的看着她。
“来了来了,纸笔来了”
佟嬷嬷将纸笔拿了过来,瞧着气氛有些不对,佟嬷嬷放下了纸笔便退开了几步。
陈大夫迫不及待的将纸笔接了过去,用左手迅速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