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的计划是将苏烈的两面夹击和自己的诱敌深入结合起来,既逼着又诱着陈正通和他决战。
很快,苏烈亲自带着一营士兵乘船在胡墅登陆。不出苏烈所料,陈正通将所有的兵力都收缩到桃叶山上,整个胡墅港中,几乎没有守军。
于是隋军一股而下胡墅。
刚开始陈正通没有重视此地,可是失去之后,他才感受到了疼,知道胡墅的重要性。失了湖墅,陈正通的粮道断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陈正通。陈正通本就兵少,而大江两岸,如胡墅一般的小港口,又不知道有多少,小股兵力渗透,实在是防不胜防。
苏烈以胡墅为核心,派游骑四面出击,不断骚扰陈正通的后勤线。
辅公祏本来存的粮食不少,但都在历阳城中,历阳城南一败,辅公祏连城都没来得及进,自然也顾不得他存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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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公祏北上之后,只能从乌江(今安徽省和县乌江镇)、六合等几处地方获得有限的粮食。
辅公祏本部粮食不足,自然也没法多给陈正通粮食。而且辅公祏也有自己的心思,他担心陈正通会趁机投降,又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约束对方,也只得在粮食上限制对方。
所以辅公祏每次往桃叶山上送粮食,一次差不多不到两千石,只够个四五日。
虽然存粮不多,但之前因为每次粮食都能及时地运到,所以陈正通一开始也没在意粮食的问题。可苏烈断了他的粮道后,便卡住了他的脖子。军中若无粮,神仙来了也没用。
陈正通急得直挠头,可混无办法。
就在这时,隋军向桃叶山再次发动了攻击。
陈正通很快发现,这些隋军战力一般,看似拼命攻击,但组织混乱无绪,一看就是羸弱。
这让陈正通觉得有了机会。
陈正通粮食将尽,根本耗不下去,可若是能趁此机会击败隋军,则全盘都活了。
隋军胡乱攻击了一番,便开始撤退。而陈正通乃下令,追击隋军。
陈正通的副将吴骚觉得有问题,觉得还是穷寇莫追,以防有诈。可陈正通却认为,隋军一路转战,长途跋涉,没有停歇,又在桃叶山下屡屡受挫,现在出现士气低迷、士兵疲弊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他也想守着桃叶山,可他一没兵,二没粮,怎么守。
眼看吴骚不停地阻拦,陈正通有些不悦,便令吴骚驻防桃叶山,同时率兵接应自己。
吴骚实在拦不住陈正通,只得眼看着陈正通带着山上主力向撤退的隋军发起了勐烈攻击。
这些隋军一路溃逃,往南而走。
陈正通见状,追杀的更欢畅了。
只是陈正通不清楚,就在南面不远处,杜伏威正等着他。
此战,杜伏威特意挑选了历阳一战投降的一些羸弱士兵进攻桃叶山,自己统领着精兵严阵以待,就是要来一个诱敌深入。
桃叶山往南,是一片山岭和长江相夹的狭长地带,无险可守。
陈正通率俊追击到此处,正好遇到阚棱在此拦截的骑兵,虽然不多,但横在大道上,颇为壮观。
陈正通见到阚棱,脑子“轰”一下炸了。
隋军有埋伏?
陈正通平日里最畏惧阚棱,此时甚至不敢与其对阵,拔马便走。大破隋军已经是不敢想了,能顺顺当当地撤回桃叶山都是个奢望。
可阚棱部是骑兵,人腿哪有马腿快。
阚棱骑在马上,直冲敌军。有叛军想阻拦的,阚棱摘下头盔,一把扔在地上,高声喊道:“我是阚棱,你们不认识我吗?怎么胆敢来与我交战!”
陈正通部下本就不少人是阚棱的旧部下,见到阚棱在此,更是丧失斗志,或降或逃。
阚棱一路追击,陈正通逃到桃叶山前。
陈正通正准备吴骚接应,就见吴骚狼狈不堪地向他们而来,身边士兵,个个带伤,丢盔卸甲,士气不振。
原来陈正通走后不久,之前埋伏的隋军便勐攻桃叶山寨。吴骚兵力不足,根本挡不住隋军的攻击,守军不敌,连连溃败,多数投降了隋军。
吴骚眼看情况不对,带着亲卫夺路而逃,这才没有死在桃叶山上。
陈正通听后,如丧考妣,此真是天丧我也。
现在的陈正通真恨不得投降了杜伏威了事。只是他一直是辅公祏的心腹,跟杜伏威关系普通,实在担心就这么降了,会直接被杜伏威砍了脑袋。
陈正通盘算再三,还是决定返回六合,再做打算。于是陈正通便下令往西北方向而走,绕过桃叶山,再折向六合。
陈正通身后的隋军则是一路穷追不止,陈正通一路溃败,最后身边只剩下几十人。
幸好到了夜里,能见度不高,才让陈正通这几十人侥幸逃脱。
众人逃了一日,饿的是饥肠辘辘,在田地里找了一些野果,也不敢生火,便就着凉水充饥。
吃完之后,众人便倒头就睡,今日一番折腾,实在都疲惫的很了。
众人睡得正酣,但陈正通的副将吴骚却无法入眠。
他眼见大军惨败如此,就是逃回六合,下场也不会很好,便心生异心。他其实也怕投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