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罗部的士兵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打造,便选择了攻城,足以看出他们对鸡鸣堡的轻视。
甚至一开始,不少人认为只要他们兵临城下,守军便会投降。有人前去叫城,但没有隋军回应,反而迎来一片箭雨。
于是同罗休哥一挥手,其部数千人马向城池冲去。早有数百弓箭手对城头进行远程压制。同罗休哥料来,这一轮弓箭打击之后,隋军不得伤亡过半。
但出人意料,隋军回应的很快。
此时只见原本空荡荡地城头之上,数面大旗同时立起,城头之上,很快多出无数的人头。面对同罗部前出的弓箭手,城头上箭如雨下,投石车的霹雳声更是来回不绝,同罗部前出的数百弓箭手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
这时在城门楼子上,一杆大旗竖起,旗上绣着一只背上长着双翼的大熊,仰天咆哮,威风凛凛。
同罗休哥心中一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才有些喃喃地说道:“是左武卫!”
十二卫中,其实是各有名号的,其中左、右武卫便是军号熊渠,以飞熊为军旗,只是两卫的飞熊的朝向不同。黄明远亲统左武卫,那只长啸的飞熊,是无数草原部落的噩梦。
“他们怎么在这里?”
左武卫的出现,立刻便让铁勒各部一阵沸腾。虽然他们知道黄明远此时还在河东,但突然出现的这支精锐绝不是来礼送他们出境的。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交头接耳。
眼看众首领神色各异,同罗斜也立刻明白,不管前面是谁,决不能露出恐惧的心思,否则这些各部首领,便会倒戈相向。
他得给所有人希望。
“左武卫又怎么了,我军击破便是,我倒要看看,黄明远的嫡系部队,到底是什么成色?”
同罗斜也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很是豪气。不过其他人并无同罗斜也这份豪气,若是左武卫好打,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折戟沉沙了。
既然要迎战隋军精锐,自不能再等闲视之。同罗斜也命令诸军安营扎寨,又令同罗休哥撤回。
送走各部首领,祖君彦便对同罗斜也说道:“主公,此战不能打!”
同罗斜也看向郑重其事的祖君彦。
“祖公以为我军不低隋军?”
祖君彦乃说道:“我军战力精锐,若是在草原上交战,当然可以胜过隋军。但现在左武卫依靠坚城,坚守不出,我军要多久才可以破城。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我部兵力与隋军差不多,实在不宜攻城。
况且一旦攻城,若是迁延日久,隋军主力便可能增援。而且军中可不只有我同罗部的主力,那些各部族长,这时候看着一个个忠心耿耿,但一旦我军交战不利,怕是立刻会投向大隋的怀抱。”
同罗斜也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不清楚他的心思。
“若是不战,则我军如何突围而出。”
同罗斜也其实也不想战,与隋军交手这么多年,左武卫的战力难道他不清楚吗?那是无论装备、训练都在他们之上的精兵。
可现在左武卫挡住了他们唯一的道路。
“未若向西,从妫水等地循路出塞。”
同罗斜也没有说话,良久才问道:“能出草原的大道,就只有这一条,向东都是崇山峻岭,除非进入蓟县。燕山险峻,尽是险关要塞,若我军向东,隋军只要有个千八百的军队,便能挡住我军。到时候若还是道路不通如何,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不怪同罗斜也担忧,在燕山、太行山、阴山交界的地方,各种小盆地实在太多了,群山环绕,出口稀少,一旦闯进去被人堵住,出都出不来。若是不从鸡鸣堡出塞,往东绕道涿郡再从安乐郡出塞,数百里小道,更是麻烦,他不敢赌。
祖君彦也没有办法,只得沉默。
“若是走小道呢?”
祖君彦摇摇头,没有向导,数万大军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寻找小道,无异于自取灭亡。
“走小道!”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同罗休哥站起来说道。
自当初差一点死在达兰堆,作为同罗斜也最亲密战友的他,越发沉默寡言,但此时同罗休哥却是带着一种决然的态度,让人吃惊。
“大司马,走小路行不通。”
祖君彦解释道。
“行得通!”
同罗休哥说道:“想来黄明远并没有那么多兵马,否则早就在灵丘留下我们了。这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左武卫,应该是隋军最后的部队,从这里往北,应该没有多少阻击之兵。若是我军留下一部,拖住左武卫,然后让其余主力从小道突围,必能顺利返回草原。”
其实祖君彦也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他的身份让他不能说。
同罗斜也听着同罗休哥的话,有些犹豫。
“如此这般倒是可行,只要牵制住隋军,即使从小道,还是有逃生的机会的。可若是让其他部落断后,这群人怕是靠不住,可我军的话······”
此时无论留下谁,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没人情愿做一个弃子。同罗斜也很担心他前脚刚把人留下,对方后脚就向隋军投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