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隋军来说,黄明远是一颗定心丸。
这种威名不是靠着某一件事,某一个人树立的,而是黄明远这十多年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所打出来的,其赫赫威名都是用胡虏的鲜血说染成,真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尤其是黄明远在命令中说的,隋军已经占领了恒安镇,堵住了突厥人的退路。这极大的振奋了三军将士的士气。
黄明远命薛世雄诸部立刻退回崞县,坚守待命,待敌自溃,再行出击。
薛世雄立刻依令而行,不敢有丝毫违背。
这就是黄明远的威望的体现,换了旁人就未必这么好使。当前整个大隋能打的将领,几乎没人不接受过黄明远的指挥,当真是如当初的杨素一样,旧部遍及天下。
黄明远屯驻繁峙;薛世雄屯驻崞县;李靖屯驻恒安镇;再加上郑言庆率部从丰州赶到了善阳县,与朔州军一同坚守善阳;楼烦郡郡尉韩元建兵进开阳(治所在今山西神池县境)县城。十多万突厥军已经完全被隋军包围在以雁门为中心的巴掌地带。
黄明远严令诸部坚守不出,不得与突厥兵浪战。
在黄明远的算计中,从雁门到恒安镇二百多里的道路,尽是险关要地,崎岖道路。只要突厥人撤退,就控制不住崩溃,他们就是拖也能拖死突厥人。
这两日始毕可汗的心神更加不安了。
其弟俟利弗从繁峙县退回来之后,并没有主动来见他,只是派了一个属下前来通报,言其部与隋军交战不利,不得不退回,现在正在东线构筑防线御敌。
始毕可汗派人询问战况,俟利弗也不具体告知。至于他派人招俟利弗前来,对方更是不予回应。
始毕可汗有些吃惊,自南下以来,他那个好弟弟对其颇为殷勤,怎么突然又变了脸色。
不过这并不能牵扯他太多的注意力,现在最让始毕可汗头疼的,还是对雁门的攻击。包围雁门城二十多天,几乎日日攻击,突厥诸部也伤亡惨重,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战果。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旦隋军各路援军赶到城下,自己真的不得不退了。
这小小的雁门城,怎么真跟铁打的一般。
昨日攻城不利,折了一个俟斤。今日中午,始毕可汗为了杀鸡儆猴,又杀了一个吐屯,三军震恐,而始毕可汗心中也满是郁气。
到了傍晚,眼看又是白白浪费一日,没什么进展,始毕可汗实在坐不住了。
他提着马鞭,挎着弯刀,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走到营地,眼看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有些恼怒。一群没用的东西,打仗的时候偷懒,这时候倒是欢脱了。
“哎!那群混账东西,你们在说些什么?”
始毕可汗提着鞭子冲到众人身边,连抽了数人,又大声斥骂。一众窃窃私语的士兵,立刻各自哄散。
始毕可汗喝得东倒西歪的,不知如何抓住一人,便揪着对方的领子,大声斥骂:“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饿狼,只知道偷懒甩滑,说,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被抓住的这人见是始毕可汗,都有些吓傻了。
始毕可汗这些日子杀得大官都有十多人,他一个小兵撞到可汗手里,还能有得好。
若是此人求饶两句,或许还能在喝得半醉不醒的始毕可汗面前逃脱,毕竟对方也不把他这无名小卒放在心上。
可惜这人面对始毕可汗狰狞的脸,战战兢兢,汗如雨下,竟然实话实说道:“回······回大可汗,他······他们······他们都是,都说隋军占领了恒安镇,咱们回不去了。”
始毕可汗还没反应,随口说道:“胡说八道!”说着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对方两下。
这人也是傻,不知道讨饶,反而继续说道:“大可汗,我真没有胡说,这消息整个大营都传遍了。”
始毕可汗一个激灵。
隋军占领了恒安镇,整个大营都传遍了。
这两句话在始毕可汗脑海中不断重复,在始毕可汗酒醉未醒的脑中来回翻搅。始毕可汗终于忍受不住,大喊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狠狠地砍在了这人身上。
始毕可汗连砍了对方十几刀,把对方剁的血肉横飞,鲜血、碎肉更是崩的到处都是。
“让你妖言惑众,让你动摇军心。”
直到对方连面目都看不出来,始毕可汗才停下了发疯的劈砍。
始毕可汗有些气喘吁吁,对着偷偷看他的众人大喊道:“这就是动摇军心的下场。”
始毕可汗就像是一个疯子,也没人敢靠近。
满身是血的始毕可汗有些癫狂地看着众人,但没有人敢接近他。
始毕可汗有些愤怒地回了大帐,大帐里也是空无一人。
这些日子,因为叛隋之事,始毕可汗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为了排遣忧愁,他的性情也变得越发暴虐和残忍,每日凡有不顺,便虐杀身边的仆人。这些日子,因为攻击雁门城不顺,已经有数十人被始毕可汗虐杀了。
因此一众仆人以服侍始毕可汗为惧,根本无人敢主动靠近。
“人呢?都死哪去了?”
始毕可汗眼看帐中无人,更是恼怒。他急切地想证明刚才那个豺狼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