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远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一个鹰击郎将可做不出这般大事,看来其不过又是一个替死鬼。
但黄明远很清楚此时也不能大动干戈,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城中局势,更没有经历与对方斗智斗勇,便不得打草惊蛇。
黄明远开始按部就班的去处理诸事。他马上令樊子盖去城中征调物资,处置赈灾之事;杨汪负责安抚人心;元文都负责纠察城中不法之事;又命右侯卫大将军卫玄总揽洛阳城防御,日夜巡逻。
别的事好说,但唯独赈灾一事,很是麻烦,关键是众人无权打开太仓。
黄明远命令左武卫将军荆元恒持自己的令牌前往太仓护粮,先事实上控制太仓。而黄明远本人则是前往宜人坊去见杨暕。
黄明远已经做好了强开太仓的准备,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兵的。瞒着杨广用合法途径打开太仓和率军强攻打开太仓这是两回事,而后者,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卫公,擅开太仓,乃是死罪,就是天子那里,也说不过去。”
齐洛猜到黄明远要做什么,立刻劝谏道。
“这只是最后一步,若是走通了齐王的路子,拿到了令牌,便无须此事了。”
齐洛知道黄明远与齐王的关系,并不看好此事,便说道:“相国,齐王那里,只怕不会允了此事。”
黄明远说道:“我知道,可若是能成,就是让我给他磕头赔罪,我也心甘情愿。”
“相国,不可啊!”
齐洛难以想象黄明远向杨暕折腰的场面。
黄明远猛地回头,看向齐洛,说道:“今洛阳之事,关乎城内外百万百姓的生死,我既担负此重任,就得为这百万人负责。我一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听了黄明远的话,皆是动容。
这场大灾来临之后,很多人跟着黄明远一路东奔西走,看着黄明远为了救灾之事舍生忘死,不眠不休,皆是崇敬万分,感激涕零。
“相国,你这是要做圣贤之人啊!”
黄明远笑道:“我算什么圣贤,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众人打马出了皇宫,往日繁华热闹的天街,现在极其荒凉,黄明远沿途遇到不少生乱的流民,尽皆命人将其冲散。对黄明远来说,最大的挑战不仅仅是成群的灾民,还有混入洛阳城的贼人。很明显洛阳城门打开是一个阴谋,而涌入的灾民也是这群贼人的一个掩护。
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人黄明远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粮食。
黄明远一路到了齐王府,杨暕果然不见黄明远。
杨暕知道黄明远前来就是让他放粮的,他乐得黄明远难受,所以便待在一侧看笑话。当然他也不敢见黄明远,谁知道这个二愣子要做些什么。
黄明远不和杨暕计较,但现在的局势却让他没有时间和杨暕捉迷藏了。眼看齐王府不见客,黄明远直接让人强闯进去。
“黄明远,你想干什么,强闯亲王府,你是要造反不成?”久禾书苑
黄明远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对杨暕说道:“我听闻有乱民冲击齐王府,所以亲自带着军队来护卫齐王。”
杨暕对黄明远也有些发憷,因此不耐烦地说道:“没有的事,我这里好的很。”
黄明远毫不在意,直接上前握住了杨暕的手,冷冷地说道:“大王这些日子没有出府,对城内的局势或许不清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王好。”
杨暕大惊,上次受到的羞辱还历历在目。眼看被黄明远制住,杨暕立刻说道:“黄明远,这是齐王府,你想干什么?”
黄明远制住杨暕,低声说道:“不想死,你就嚷嚷。”
杨暕色厉内荏,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说道:“黄明远,孤可是大隋的亲王,你若是对孤不轨,圣人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黄明远低声说道:“闭嘴,现在的局势你看不明白吗?洛阳城外怎么会无缘无故有这么多灾民,又是谁打开的城门,是有人想利用这些灾民趁机作乱。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你早就死了。”
杨暕一惊,满脸不敢置信。但对方毕竟是黄明远,他倒是有些半信半疑了,毕竟黄明远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现在各处野心家云集,你必须听我的,开仓放粮,否则整个洛阳城就完了。”
杨暕满是犹豫,但仍然有些硬气地说道:“黄明远,你应该清楚,放粮的事情孤也做不得主,圣人虽然命诸粮仓听从我的调遣,可是这些粮食都是圣人要东征高句丽的,不能轻动。你不是已经上报圣人了吗,圣人允你了吗?黄明远,孤没你那样的圣眷,你也莫害孤。洛阳城乱,你就去处理乱民,在孤这里也没有用。”
“你!”
黄明远怒不可遏,指着杨暕说道:“杨暕,你也是皇室中人,这大隋天下,是杨家的天下,若洛阳城有失,你又能存活否?”
杨暕还没说话,这时一直在院子里护卫的苏邕突然闯了进来,大声说道:“相国,樊少尹报,有灾民聚集成团,往含嘉仓城方向而去。”
黄明远和杨暕皆惊住了。
灾民往含嘉仓城而去,其目的是明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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